薑雀始終跟無淵並肩而行:“這次死的人叫林振業......”
“我知道。”無淵接過她的話頭,“在去月牙山途中,百裡長老已將始末儘數告知。”
兩人同時踏出酒樓大門,街上車水馬龍,燈火映在薑雀眼底。
“林振業不可能是一個人回來的,他父親不會放過雲渠鎮的百姓,我先去護著他們,然後。”
“然後。”無淵看向薑雀,“我會為你,為心有不甘卻無能為力的仙門弟子們爭來名正言順的斬殺權。”
庇護林振業的人一樣該死。
除惡,要斬草除根。
但除惡之人不該被懲戒。
“哇。”薑雀定定看著他:“仙主能不能換我當當?”
能製定規則一定很爽!
無淵挑挑眉:“等有一天,你能打敗我。”
薑雀:“一言為定。”
無淵笑看她一眼:“一言為定。”
話落,二人同時轉身,薑雀奔向雲渠鎮,無淵走向仙署,各自奔赴各自的戰場。
行至半路,空中炸開三朵金色焰火,薑雀抬頭看去,是無淵在喊他爹。
原著中,這金色焰火一出場,就代表無淵要叛逆了。
守了幾百年的規矩要改起來絕非易事。
但無淵做得到。
薑雀收回視線,低眸結傳送陣,她也要去做她該做的事了。
雲渠鎮,水井旁。
薑雀他們走後不久,一位護衛就偷偷跑回林府報信。
得到兒子死訊的林母當場暈厥,暴怒的林父帶著上百護衛將百姓全部抓獲,押著百姓跪在他兒子的屍體前。
“人是我殺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放了他們。”喬三喜想一人扛下所有。
林父根本不為所動,他盯著那堆已經看不出模樣的肉泥,眼下肌肉扭曲地抽動:“放心,一個都跑不了。”
“聽說,有個會法術的女人幫了你們,是誰?”
林晁陰鷙地盯向跪趴著的百姓,百姓們在發抖,但沒有人開口。
“不說?”林晁扭頭吩咐身邊人,“去,把老鄭喊來。”
林晁往下坐去,他身後的護衛立刻彎腰做凳,又一個護衛捧出香爐,燃起一炷香。
老鄭來得很快,他是自小養在林府的劊子手,最擅長剮人。
剮刑開始前,護衛先朝喬三喜心臟猛擊了一拳。
這樣,下刀時,隻會流很少的血,人不會那麼快死。
第一刀,下在胸前,老鄭手腕一抖,銀光閃過,刀尖上便紮了一片肉。
肉在抖,喬三喜也在抖,他拚命忍著不想發出聲音,但是忍不住。
他太怕了。
人可能會不怕死,但沒人不怕酷刑。
他們隻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本本分分地生活,每天隻發愁明日的飯要從哪裡來,這樣的折磨是他們想也想不到的。
柳娘被護衛按著,瞪大的眼睛裡湧出淚水,朝喬三喜大喊:“三喜,恩人讓我們給喜妹報了仇,我們絕不做那忘恩的畜牲!你彆怕,我跟你一起死,我跟你一起死!”
柳娘被護衛按著,拿頭往地上撞,一撞就出了血,還要再撞時,身邊婦人撲過去把手墊在她頭下,哭著喊:“柳娘,彆!為什麼死的是我們?為什麼要死的是我們啊?”
林晁沒有理會這場鬨劇,隻靜靜看著百姓堆裡的孩子,突然幽幽來了句:“我的孩子死了。”
空氣瞬間安靜。
老鄭停下動作,護衛從人堆裡拉出一個孩子。
“不要!”柳娘額上滿是黏膩的血,頭暈腦脹地拚命拉住自己的孩子,“不要!”
拉著孩子的護衛抬起腿,正要朝柳娘跺下,眼前猝然閃過一抹金光,護衛怔愣半晌,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腿從膝蓋處陡然斷裂。
鮮血噴出的瞬間,護衛尖叫著倒下,得救的孩子哭著衝進柳娘懷中。
林晁望向半空那道人影:“你就是那個——”
薑雀隔空將人拎起,山河錐從她身後衝出,悍然貫穿林晁雙膝,鮮血在空中噴出兩道血線。
一鬆手,林晁摔在地上,頹然跪倒。
鮮血蜿蜒。
薑雀俯視著他,眸底閃著幽光。
“跪著說話,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