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叢山眼底鬱色如有實質,手中紙條化為齏粉:“他日再見,定將今日之辱如數奉還。”
當晚,巫叢山發現了一封羽笙留下的信。
他被人耍了一通,心中積鬱,不由自主走到了羽笙的石屋。
羽笙失蹤已有十日,巫叢山終於想到,以羽笙的性格應當不會不告而彆。
他打眼掃視過房間,在羽笙的梳妝台上發現了她留下的信:
叢山,見字如麵。
心有千語,落筆難書,看見她畫像的那刻,我還在想,今年冬日若能遇雪,定要跟你一同堆個雪娃娃。
自知是妄念,但還是忍不住會想。
你從不會與我胡鬨,也不喜歡我這般歡脫,你最喜歡我安靜坐在窗下,看書習字,撫琴弄笛。
相識六載,我與我,漸生疏。
今日一彆,永不再見,你的愛很糟糕,你也是。
願君如山水。
山崩水枯!
巫叢山目光定定落在最後一句話上,像通篇的阿嫋中突然蹦出個羽笙。
他靜默許久,折起信紙,回頭看向空蕩蕩的水月居,好像心裡也空了一塊。
巫叢山轉身,麵無表情離開水月居,不回來就不回來,指望他親自去找她嗎?
想都彆想。
不過是個替身,走就走了,贗品,多的是。
半個時辰後,從昏迷中醒來的巫芊越親自送自己兒子出宮:“千萬把人找回來啊,我現在覺得羽笙這孩子也挺好。”
“既不是老奶奶也不是男孩子,不圖你錢也不嫌你脾氣差,真是好極了。”
巫叢山:“......”
此事休要再提。
巫族趕往妖界的路上。
薑雀飛到俞驚鴻身側,他一路上眉頭就沒舒展過:“擔心郎懷山嗎?”
俞驚鴻點點頭。
他知道自己現在回去可能也幫不上什麼忙,但實在放不下心。
薑雀靠近俞驚鴻:“要回去嗎?我把朱雀和巫芊謠給你。”
正好屠冥調兵也要花費時間,雖然不知道宗門那邊什麼情況,但先把朱雀帶回去肯定沒錯。
俞驚鴻一愣,麵色怪異地看了薑雀一眼:“你是真放心我啊,真不怕我把她們據為己有?”
薑雀雲淡風輕:“契約相當於認主,知道什麼叫認主嗎?”
就算俞驚鴻帶著他們躲到冥界去,隻要薑雀一聲令下,被契約者會破除一切阻礙回到她身邊。
俞驚鴻也不跟她客氣:“拿來,我回去。”
薑雀把變小的朱雀和巫芊謠往他手心一拍,俞驚鴻朝宿雲和朝雨勾了勾手,三人趁屠冥不注意,一個急轉溜回修真界。
此刻,天清宗。
青山長老開了護宗大陣,劍老和各大長老以及眾弟子都禦劍立在半空,與山門外的魔軍對峙。
劍老問青山長老:“仙主可有回信。”
青山長老擰眉:“沒有。”
前幾日,中原腹地有魔修作亂,仙主前去除魔,至今未歸。
現在想來,恐怕也是那魔尊的陷阱,故意支走仙主趁機攻上宗門。
劍老沉聲道:“仙主不回信,恐是受困,魔界強者為尊,這新任魔尊已至大乘境,可與仙主比肩,不可小覷。”
青山長老抬眼看去,魔軍烏泱泱一片,黑甲鐵胄加身,魔氣翻湧。
魔尊封離赤足立在最前,長發直至腳踝,紅眸烏唇。
在她身側,近千名戍守邊境的修真界將士正被魔鏈縛在半空,儘數失去了意識。
有天清宗弟子認出來,封離手邊的兩人正是仇明和趙無塵。
封離帶領大軍先破了邊境,然後長驅直入,攻入五大宗。
邊境大軍一個沒死,全被她抓了過來當盾牌,聽說這天清宗有個弟子契約了朱雀,她要拿這些修道者來擋朱雀炎。
那姑娘當初帶著幾十人假扮魔修闖入魔界,她便扮作他們的樣子闖進了修真界的軍營。
那姑娘火燒了魔界,她便活捉修真界所有將士。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破陣的魔軍铩羽而歸:“魔尊,此陣難破。”
封離點頭:“那就不破了,讓他們自己出來。”
她隨手指向趙無塵:“拎到陣前去,殺了。”
“不出來就接著殺,殺到他們出陣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