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如月的一雙眸從長睫中望向他。
刹那間，風平雲靜，塵煙皆休，‘天地變’和上古大陣引起的紛亂都緩緩平息。
雲霄握劍的手不由自主顫了一下。
他從不想承認，青蕪的眼神，讓他忌憚。
他從那雙眼中見過依賴、敬仰、欣賞，也見過懷疑和揣測。
但眼底的堅韌和光華從未消失過。
他改變了許多事，但從沒改變過青蕪這個人，她永遠清正，永遠心懷蒼生，道心堅定。
這麼多年，他費儘心思搶走她的一切。
但青蕪依然在沒有任何功法，沒有任何人引導的情況下，在那座破廟中突破金丹。
即便沒有北鬥七子，即便她沒有平亂世。
她也依舊，名揚天下。
這麼多年，他暗中殺過她無數次，但她次次都化險為夷。
毫無疑問，是天道在護她。
她強大、耀眼又有天道庇護，這樣的人是殺不死的，他隻能找個理由把她永遠囚禁。
可這次，他好像又要失敗了。
雲霄緊緊握住破虛，重新調動靈氣，乾脆直接殺了她，管他天道不天道！
以他如今的實力，未必不能與天道一抗。
雲霄向前一步，凜鋒長老和眾弟子立刻圍住他去路，混戰再度開始，隻是這次雲霄出手更猛更狠，眼底爆出血絲，頗有幾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癲狂。
“師姐！”
天璿擦出唇角血跡，飛到青蕪身側，用寒月砍斷了她周身鎖鏈。
鎖鏈斷開的瞬間，青蕪微微晃了下，天璿撐住她，兩道目光相撞，皆是一顫。
天璿想喊聲師姐，嘴動了動，又緊緊閉上，她知道自己一開口就要哭。
青蕪安靜注視著她，低聲道：“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你偶爾會喊我阿姐。”
天璿眼眶一紅，登時就要哭，背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收！”
正是恢複了正常身形的薑雀。
天璿的眼淚被她這麼一嚇，頓時消失無蹤。
她無奈轉身看向身後的薑雀：“你乾......您有什麼事嗎？”
薑雀上前一步，拱手給青蕪行了一禮：“青蕪仙君，在下天清宗弟子，薑雀。”
青蕪起身回禮，身上不斷閃過綠光，身上的四個血洞眨眼愈合。
薑雀屬實被驚到了，這麼快的恢複速度她還是第一次見。
天璿給薑雀解釋：“師姐的療愈術已經大成，不致命的傷皆可自愈。”
“明白了。”薑雀點了點頭，溫聲問青蕪，“請問你現在可以乾架嗎？”
青蕪和天璿同時一怔。
薑雀伸手指向雲霄，擋住他前路的弟子們跟餃子似地一個接一個往下掉，就連凜鋒長老也受了重傷。
雲霄身上卻隻被劃出幾道淺痕。
“解決一下雲霄。”薑雀解釋。
雲霄比她想象中要強，弟子大軍快被他給打完了。
在場所有人，單打獨鬥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但無淵是大乘期，加上化神期的青蕪，還有四位師兄、拂生和她，怎麼也能把他打到殘血。
“師姐，現在這個雲霄是假的。”天璿怕青蕪下不了手，想給她解釋，“他隻是個——”
她話沒說完就看見薑雀劃破手指點上了青蕪額心。
天璿：“......你乾嘛？！”
這下她是真著急了，就怕薑雀讓青蕪去乾些缺德事。
這可不興乾！
薑雀拍拍天璿：“安啦，你們的糾葛解釋起來太麻煩，現在情況緊急，這樣省事。”
“等解決完雲霄，你們再好好聊，青蕪仙君，可好？”
青蕪抬眸看著薑雀，許久才輕聲道：“你是第一個能契約我的人。”
“你是強者。”青蕪微微揚唇，“我自無所不從。”
薑雀挑了下眉，朝雲霄那邊歪了歪頭，話不多說：“開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