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心裡瘋狂吐槽的時候,無淵已經給薑雀封好了兩覺。
薑雀端起藥直接大口乾,咕咕咕,三口就見底。
見她喝完,無淵伸手去接藥碗。
就是現在!
師兄們對視一眼,迅速展開行動。
沈彆雲挪開無淵身後的椅子,聞耀立刻下蹲,從前往後給了無淵一個滑鏟。
無淵沒想到會被沈彆雲他們算計,徑直朝前撲去。
那一瞬間,他心裡十分平靜地閃過一句話:這群智障又搞什麼?
無淵反應很快,幾乎在傾身的瞬間就一個飛袖扇走了身前的薑雀,他倒過去一定會撞到她。
但他沒想到薑雀身後竟然是照秋棠的劍尖。
銀亮劍光刺眼,他不受控製地閉眼,劍尖貼著眼皮劃過,頃刻沁出血珠。
接著就感覺腰間被什麼東西狠狠一拽。
他被帶著後掠數米才停住,然後懷裡撞進一個人,腰也被人攬住。
師兄們都嚇蒙了,怔然站在原地,出了滿身冷汗。
照秋棠手中長劍也咣當墜地,嚇到腿軟。
她剛把劍擦完,準備再確認一遍就入鞘,誰知道剛把劍舉到眼前,仙主就撞了過來。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到半死,隻有無淵還算淡定。
他睜開眼,低頭看向懷中的薑雀。
她抱著他,手死死抓著他的衣服。
心臟聲一下重過一下,失序的心跳帶著無淵的心臟共振。
“沒事了。”無淵下意識安慰,她好像被嚇到了。
他向來不善言辭,安慰起人來也略顯笨拙,懷裡,薑雀還是不動,他猶豫片刻,回抱住她,手從上往下撫著她的頭發,溫聲道:“沒事了,我沒事。”
說到第三遍時,薑雀終於從他懷中抬起頭。
左眼上帶著和他一樣的傷口,傷口很細也不深,滾落下來的小血珠流進眼裡,她刺痛閉眼,連帶著睫毛輕顫。
無淵的心頭突然像被針紮了一下,手指不由自主撫去她眼上血痕,陡然想起幼時唯一一次跟父親說起母親。
父親從不跟他提起母親,在一個午後,無淵問他:“你還記得母親嗎?”
父親沉默許久,最後抬起自己手背,指著靠近腕骨的位置說:“你母親這裡有一道疤,是抓魚時被溪流中的小石子劃傷......”
父親那日說了許多母親身上受過的傷,從時間到地點,怎麼傷的,又是如何愈合的。
樁樁件件,清清楚楚。
他那時不明白父親怎麼會把傷疤記得那麼清楚,現在才懂。
原來是心疼。
他的心疼過那麼多次,怎麼會忘記。
“兔崽子!你們又在搞什麼?!”青山長老從驚愕中回神,脫下鞋就朝師兄們甩過去,“看看你們做的好事!”
師兄們這次一個都沒躲,站在原地乖乖挨鞋。
薑雀鬆開無淵,從他懷裡退了出來,心跳緩緩平複。
她剛才被無淵甩到稍後一點的位置,剛站穩就看見無淵撞到了劍上,從她那個角度看過去,還以為劍沒入得很深,心都差點跳出來。
薑雀低頭解開了腰間無淵的須彌袋,問他:“你有藥吧?”
無淵‘嗯’了一聲:“有個碧色的瓷瓶。”
薑雀很快找到,遞給他,眼睜睜看著無淵往眼上抹了一大坨,眼睛都要糊住。
“抹這麼多會好得快嗎?”她忍不住笑了聲:“你是不是怕疼?”
無淵垂眸:“怕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