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小雀兒生氣把她骨灰揚海裡怎麼辦?
腦中思緒紛雜,最怕的還是薑雀會恨她,氣她不告而彆。
正想跟那些人說自己不做了,門就被撞開了。
穆春枝一開口,薑雀頓時什麼氣都消了,虛扇在穆春枝背後的手按上她後心,貼著她的背一下一下地順著。
呼嚕呼嚕毛,嚇不著。
穆春枝心軟膽子小,在路上見到螞蟻都會繞道走,看個恐怖電影半夜上廁所都還要拉著她。
這件事是她這輩子做過最大膽的事了。
“回警局吧。”一位高個警官站到了薑雀旁邊,說完就要去背穆春枝。
薑雀禮貌拒絕:“謝謝你,我來吧。”
穆春枝不喜歡被不認識的人碰,高個警官看了看穆春枝,又看看薑雀,不確定道:“你行嗎?”
穆春枝雖然腿腳浮腫,肚子也大,但還是能從枯黃脫相的臉上看出來她是個極其脆弱的病人。
薑雀看起來也很瘦弱,高個警官怕她一背起來,兩人能一起摔地上。
直到看見薑雀穩穩地背起穆春枝,那警官才收回護在兩人身後的手。
一行人回到警局,薑雀先跟警察要了杯水和醫療箱。
穆春枝躺在折疊床上,就著薑雀的手喝了幾口水,然後心虛地看著薑雀給她膝蓋上的傷口上藥。
她嘶嘶地抽著氣,薑雀拉著臉給她上藥,又氣又心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穆春枝的腿早就走不了路了,平常不是薑雀背就是坐輪椅,今天一個人從家裡走到車邊,路太遠,中間難免得爬幾步。
穆春枝看著薑雀的臉色,手指扣著身下的床墊,想騙她說不咋疼,怕挨罵,遂住口。
上好藥後,警察過來找穆春枝做筆錄。
問:“怎麼聯係到那幾個人的?”
穆春枝:“我也是會上點網的。”
薑雀:“嗚!”
穆春枝:“咳。”
警察:“那邊那個違法的彆打岔。”
薑雀:“......”
穆春枝愕然轉頭看向薑雀,緊張道:“你犯什麼事兒了?!”
薑雀撓了下臉,本來還生著氣呢,這會兒半點不敢氣了,視線躲閃道:“沒什麼。”
警察開口拆台;“她謊報警情,騙我們說你拎刀出去砍人了。”
穆春枝:“......你在外麵就這麼宣傳我?”
薑雀轉頭看她,狡辯:“我那是太著急,誰讓你一聲不吭就消失。”
兩人默默對視半晌,噗呲一聲笑出來。
母女倆悶聲樂了好半晌,直到那位高個警官拿了張紙走過來,往兩人麵前一伸:“上麵酌情處理了,你們兩人交五千罰款就可以走了。”
薑雀笑意僵在臉上:“多少?!”
高個警官看著眼前一個沒成年的丫頭和一個癌症晚期的媽,底氣十分不足:“五、五千。”
薑雀臉色幾經變換,最後跟警官借了把剪刀,憤憤剪開衣服內側縫住的小兜,掏出熱乎乎的兩千八。
當著高個警官的麵數出來兩千揣兜裡,然後把八張紅彤彤的鈔票遞了過去:“隻有八百。”
高個:“......”
要不再添兩百湊個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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