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既然要借葉無虞威脅她哥,定然不會什麽都不做。
戲要演下去,但無辜之人不能出事。
她對師嫣的手段不清楚,但師見溪一定明白,也更容易護住人。
“已經晚了。”師望汀慘白著臉開口。
兩人同時看向她,師望汀攥了下衣擺,如實道:“你們來之前,我已經喂她吃了千機丹。”
“千機丹?”師見溪不由提高了聲音,“她這次居然下這麽重的手。”
千機丹能短時間內惑人神智,中毒之人會對蘇醒後第一眼看見的人言聽計從,效果能維持三日,但三日後必須及時服下解藥,否則就會經脈爆裂而死。
如果要護她周全,必須先把解藥握在自己手中。
師見溪猶豫片刻,視線掠過床上的葉無虞,又落在師嫣身上,心下百轉千回。
許久才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薑雀:“我答應你。”
她們之所以願意跟著師嫣,就是因為跟著她能接觸到旁人接觸不到的資源。
靈泉丶靈器丶神丹妙藥。
她們和師嫣之間更像是一場交易,她們對師嫣百般順從,以此得到想要的東西。
她和望汀早已接受這樣的生活,隻是偶爾,會想要喘喘氣。
薑雀的符籙正好能幫到她們。
她想學,並願意為此承擔風險。
薑雀留給師見溪一塊傳音石:“若有變故隨時聯係我,無論我在做什麽都會立刻趕來,一定不能讓她出事。”
師見溪接過,疑惑道:“你跟葉無虞有舊?”
“沒有。”
師見溪一愣:“不認識嗎?”
薑雀轉身朝外走去:“嗯,今天第一次見。”
師見溪亦步亦趨:“那你為什麽這麽幫她,隻是萍水相逢——”
“我樂意。”薑雀停下腳步,按著師見溪的肩膀把她向後轉去:“你話太多了妹妹,走了。”
薑雀捏了個傳送陣,眨眼消失無蹤。
師見溪還握著傳音石,看著薑雀消失的地方發愣,師望汀走到她身邊:“那個人是誰啊?”
師見溪答非所問:“望汀,如果我們遇到的不是師嫣這樣的人,會不會過得比現在好很多?”
“不要設想如果,日子會很難過。”師望汀伸手在她眼前伸手晃了晃,“不過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沒什麽。”師見溪看向手中的傳音石,使勁搖了兩下頭,把不切實際的幻想儘數驅出腦海。
“走吧。”她收好傳音石,牽著師望汀轉身朝房中走去,“去收拾殘局。”
“要把房屋收拾整潔,解藥也要拿,還有師嫣耳朵下的傷,對了咱們還要對一下口供——”
師望汀緊跟在她身後,仔細聽她說該怎麽圓謊。
師見溪說得認真,隻是偶爾會忽然失神一瞬,想到薑雀。
如果師嫣能有兩分像她就好了。
畢竟,那個人看起來,像是會把身邊所有人都保護得很好。
嵐雲峰。
薑雀和拂生剛出傳送陣就聽見一陣吵鬨。
“撒手,有沒有眼光,竟敢說我的團圓醜,給它道歉!”
“你居然弄壞了我的劍穗,那是秋棠親手做的,我要剁了你的妖爪!”
“住手!不許插我鼻孔!我堂堂妖界二皇——嘔!!!”
薑雀懵逼看著院中扭打成一團的三人,滿臉黑線。
這三個大傻子怎麽湊一起了?
薑雀院中十分熱鬨,門前柳樹下站著沈彆雲丶葉陵川和孟聽泉三人。
俞驚鴻郎懷山並肩坐在梧桐樹上,俞驚鴻支著一條腿,看樹下那三個大傻子乾架,笑得直打跌。
青山長老也回來了,正坐在樹下的石桌上飲茶。
對麵坐著禿了半邊頭的齊長老。
兩人不遠處的草叢上,站著抱劍環胸的趙攬月,再旁邊,是出行自帶王座的屠冥大皇子。
他身邊足足圍了三個妖修,捶肩丶摁腿丶奉茶。
看見拂生的瞬間,屠冥彈簧似地從王座上起身,三個妖侍沒有防備,歪七扭八倒了滿地。
“薑拂——”他眸光微亮,下意識朝拂生的方向邁了一步,發現拂生沒有在看他,又收回腳,慢慢坐回椅上。
整整兩個月零八天,她居然隻給他發過兩封玉簡,一封問他妖界現狀,一封要他帶兵過來。
他才不過去。
三個妖侍又圍了上來,捶肩丶摁腿。
“大皇子,請喝茶。”
沒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