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手慌腳亂地朝前一推,想要將於人豪推開。
嘭!
手掌觸碰到於人豪胸口的瞬間,於人豪的胸腔就凹陷了進去,兩眼外凸,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
整個人就好似是被一輛疾馳的泥頭車撞在身上,倒飛了出去,撞在了他後麵的幾個青城弟子身上。
那幾個青城弟子下意識地伸手擋在身前,卻隻聽見“哢哢”一陣響,手臂就已經斷掉,人也跟著一同飛了出去,連滾了七八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如此恐怖的場景直接將其餘青城弟子嚇傻在了那裡,看向石破天的目光如同看見了鬼神一般,戰意全無。
嶽靈珊同樣也被嚇了一跳。
她隻知道石破天內力雄厚,但直到此時才石破天的內力雄厚和她想象中認知裡的完全不一樣。
“難怪爹爹一直不肯讓大師兄去看病!”
嶽靈珊本就是聰慧之人,瞬間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神色有些複雜。
石破天漸漸冷靜下來,呆呆地看著自己雙手,腦袋裡麵懵懵的:“我……我又殺人了!”
回過神,他立刻朝著那些青城弟子走了過去。
“你……你彆過來!彆過來!”
眾青城弟子嚇得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想要起身逃走,但四肢發軟,根本不聽使喚。
就在他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石破天卻是越過了他們,走到了於人豪身前,伸手往於人豪腕上一撘。
“死了……”
石破天臉色愁苦,五官都皺成了一團,他真的不想打架,更不想殺人。
石破天又走到了另外幾個青城弟子身前,蹲下一番檢查,發現他們隻是昏了過去,臉色這才有所好轉,忙將他們扶起,手掌按在背心石泉穴,臉上一片紫氣湧動,頭頂白霧升騰。
他、他這是在給人療傷?!
眾青城弟子看傻了眼,麵麵相覷,滿臉錯愕難以置信。
打傷了人之後,再耗費真氣給人療傷?
這是什麼操作?
嶽靈珊並不驚訝,也沒有阻止,隻是說道:“大師兄,不必將他們傷勢完全治好,留他們一條命就行。”
嶽靈珊並非是殺人狂魔,她也從沒想過殺人滅口。
餘人彥的事情她隻是自責會給華山派帶來麻煩,並不覺得自己有錯,斬斷馬腿也隻是為了爭取時間。
等到石破天幫眾青城弟子穩住傷勢,嶽靈珊上前點住了他們的穴道,將他們扔進了旁邊的草叢裡,說道:“半個時辰後,你們的穴道自己會解開。大師兄,我們走吧。”
兩人騎上馬,並未繼續往北逃,而是往福州方向折返了回去,很快就來到了先前休息的山崗。
餘滄海派人追殺他們的青城弟子總共也就不到二十個,其中大半都來追他們了,勞德諾那邊撐死也就五六個。
以勞德諾的武功,肯定能夠脫身,也必然會給她們留下暗號!
嶽靈珊順著勞德諾逃走的方向,找了半天,終於在一處石壁上找到了勞德諾留下的暗號。
但,暗號的內容讓她大驚失色。
“二師兄被青城派的人抓走了?”
嶽靈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些青城弟子連她都打不過,怎麼抓走二師兄的?
但,暗號的內容又的的確確是這樣。
“難道二師兄遇到餘滄海了?”
嶽靈珊沒有太多猶豫,就和石破天一起往福州城趕去。
在她看來,勞德諾奉嶽不群之命前來打探青城派與福威鏢局這邊的情況,本來是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完全是因為她出現,才和青城派發生了衝突。
又是為了給他們引開敵人,才撞上餘滄海,被餘滄海抓走。
於情於理,她都不能置之不理。
兩人一路疾馳,很快就回到了福州城,然後就聽到福州城的百姓都在議論福威鏢局鬨鬼一事。
“餘滄海這是在搞什麼?”
嶽靈珊敢肯定鬨鬼一事是餘滄海搞出來,但卻不太理解餘滄海為什麼會這麼做。
餘滄海若是要給他師父正名的話,光明正大下戰帖,當著天下人的麵,擊敗林正南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若是為了給兒子報仇,那也應該將重心放在他們身上才對,而不是讓弟子們去捉拿凶手,自己則呆在福州城裝神弄鬼。
除非……
福威鏢局有他想要的東西!
他不想讓彆人靠近!
“辟邪劍法!”
嶽靈珊幾乎是瞬間就猜到了答案。
也隻有擊敗了餘滄海師父的辟邪劍法,值得餘滄海費這番功夫!
念頭轉動間,兩人就已經來到了福威鏢局外。
曾經風光無限賓客盈門的福威鏢局如今冷冷清清,甚至連福威鏢局所在的西大街都不見半個人影。
繡著“福威鏢局”四個大字的錦旗已經折斷,門前的石獅子上塗滿了血跡,看上去格外瘮人。
大門外青石板上,淋淋漓漓的鮮血寫著六個大字:“出門十步者死”。
離門約莫十步之處,還畫著一條寬約寸許的血線。
“辟邪劍法真有那麼厲害嗎?值得餘滄海費這麼大力氣?”
嶽靈珊想到了林平之那花拳繡腿,很是懷疑。
兩人繞過正門,尋了一處沒人的角落,翻牆進了福威鏢局。
鏢局裡麵亂糟糟一片,各種東西被扔的到處都是,好似是遭了強盜洗劫一般。
“青城派也是傳承了數百年的名門正派,如今竟墮落至此,當真是愧對先人。”嶽靈珊眉頭直皺,對青城派的感官更差。
兩人穿過偏院,走過回廊,一直走到前院,方才看見前院大廳門口守著幾個青城派弟子。
一個矮小的道人堂而皇之地坐在大廳正中太師椅上,儼然一副鏢局主人的模樣。
“他就是餘滄海?”
嶽靈珊心頭一凜,小心翼翼地往大廳裡麵望著,尋找著勞德諾的身影。
就在這時,兩個青城派弟子押著一對中年男女朝大廳走去。
這一男一女和林平之相貌有些相似,應該是福威鏢局的總鏢頭林震南夫婦。
他們滿身傷痕,神情也萎靡不振,顯然是受到了酷刑折磨。
青城弟子將兩人帶到餘滄海麵前,一腳踹在兩人的腿上,逼著兩人跪了下來。
餘滄海道:“林震南,你想清楚了沒有?辟邪劍譜此刻在哪裡?你老老實實的跟我說了,我便放你們離開,彥兒的死我也既往不咎。”
林震南說道:“餘掌門,我林家的辟邪劍法世代相傳,都是口授,並無劍譜。”
餘滄海說道:“事到如今,你還是不願實話實說?沒了性命,你就算是有辟邪劍譜在手,又有何用?”
林震南說道:“餘掌門,我真不知道你說的辟邪劍譜是什麼!我都已經將祖上傳下來的辟邪劍法原原本本告訴你們了,你為何還要抓著我們不放!”
餘滄海冷聲道:“你當真不說?”
林震南正待開口,旁邊林夫人說道:“莫說我林家並無辟邪劍譜,就算真的有,不論彆人如何威脅利誘,那也決計不會說出來。我們夫婦武功雖然比不得餘掌門,但這點硬骨頭還是有的。”
餘滄海嗤笑一聲,朝身邊弟子使了個眼色。
那弟子轉身來到後堂,不一會兒就押著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爹!娘!”年輕男子大聲叫道。
“平之!”
林震南夫婦麵色大變,再沒了先前的從容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