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兒雖然忘記了過去的事情,但這並非是免死金牌,他若是做了什麼有違江湖道義的事情,我也會嚴懲不貸,絕不姑息。”
“劉正風劉師弟和曲洋的事情,同樣也是如此。我五嶽劍派向來堂堂正正,無可不可見人之事,何必再勞煩陸師兄他們將這小姑娘千裡千裡迢迢帶回嵩山,倒顯得我們五嶽劍派不夠光明磊落,少了胸襟器量。”
“這裡有你、有我,有恒山派定逸師太,有嵩山派的三位師兄、有衡山派的劉師弟。此外,還有眾位英雄好漢,都可做個見證。”
“我們攤開了將所有事情說個清楚,該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也省的日後有宵小之輩中傷詆毀,壞了我們五嶽劍派的名聲。”
嶽不群平日裡待人接物謙和親切,從不擺華山派掌門的架子,交遊廣闊,這時候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他一開口,底下就是一大片的喝彩吆喝聲。
“嶽掌門果真是位明辨是非的君子!這話說的沒毛病!”
“我倒是覺得沒必要。令狐少俠什麼人,我們還不清楚嗎?”
“剛才劉三爺不是還說是莫大先生向左盟主告的狀,難保這裡麵有什麼貓膩!”
“就是,在這裡問個清楚就行,還非要帶到嵩山去!”
……
這些江湖人士有的是真關心真支持,有的單純為了看熱鬨,但表現出來的就是嶽不群深得人心,一呼百應。
眾嵩山弟子麵麵相覷。
陸柏三人也是心頭一凜。
華山派在五嶽劍派當中實力墊底,嵩山派從未將它放在眼裡,現在卻是要重新考量一下了。
劉正風感激地望著嶽不群,說道:“嶽師兄所言在理。費師兄、陸師兄、丁師兄,我人就在這裡,你們有什麼想問的隻管問,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我劉府也在這裡,你們想搜就搜,掘地三尺也無妨,隻要彆再嚇到我的老妻兒女就行。”
“還是那句話,劉某若是做了任何對不起五嶽劍派的事情,你們隻管取了劉某項上頭顱,劉某絕無怨言。”
定逸師太更是毫不客氣地說道:“沒錯,這事還是在這裡說清楚的好,省的到時候我也被人扣一個勾結魔教的帽子。”
天門道人根本沒察覺到這其中的暗流湧動,隻覺得大家都是五嶽劍派同氣連枝,為一個曲非煙鬨得如此不可開交實在沒必要,見嶽不群三人如此堅持,便說道:“那就依嶽師弟所言。”
有了天門道人的表態,嶽不群也不等陸柏三人開口,直接問道:“曲姑娘,你是如何與我徒兒認識的?還請一五一十講給大夥聽聽。”
曲非煙年紀不大,但早熟聰慧,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嶽不群直接將這問題拋給了她,而沒有去問石破天。
曲非煙也沒讓嶽不群失望,直接跳過了她與石破天結識的過程,隻說自己被田伯光盯上,是石破天出手救了他。
這事本就有不少江湖人士看到。
曲非煙這一說,立刻就有人開口為她證實所言不假。
嶽不群又問道:“我徒兒那時候知道你的身份嗎?”
曲非煙搖頭道:“我爺爺不讓我告訴彆人我的身份,他隻知道我叫作曲非煙,其它的都不知道。”
嶽不群望向了陸柏,問道:“陸師兄,你有什麼要問的嗎?”
陸柏臉上依舊帶著習慣性的笑容,隻是已經不帶半點笑意。
曲非煙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玩一出曲洋改邪歸正的戲碼,單靠一張嘴想從曲非煙嘴裡問出什麼,根本不可能。
費彬忍不住說道:“就這麼問,能問出什麼來?”
劉正風道:“費師兄覺得問沒有用,那我倒好奇你們方才一定要將她帶回嵩山,是準備怎麼往下查?分筋錯骨?嚴刑拷打?”
費彬急忙否認:“劉正風,你休要胡說八道!我絕無此意!”卻又不知道怎麼往下說。
名門正派與魔教的最大不同,就是有的事情能做不能放在明麵上說。
哪怕是嵩山派也不例外!
原時空裡,丁勉等人敢對劉正風下死手,是因為占了正邪不兩立的大義,但即便是如此,還是惹來眾江湖人士的不滿,定逸師太更是直接和丁勉對了一掌。
如今,沒了正邪大義的旗幟,對一個小姑娘分筋錯骨、嚴刑拷打就不是正道人士所為。
尤其是在背後還暗藏著屈打成招的意思在。
就在這時,一直未曾開口的丁勉突然說道:“劉正風,你做過什麼隻有你自己最清楚,大可不必在這裡賣弄口舌。”
“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既然誰也說服不了誰,那就手底下見真章。”
“我們雙方各出三個人,三場定勝負,若是你們勝了,我們立刻離開衡山城,再不提此事。”
“若是我們勝了,那就勞煩劉師弟、令狐師侄和這位曲姑娘隨我們往嵩山走一趟。”
丁勉這話一出口,風向瞬間就變了。
同樣是看熱鬨,鬥嘴哪有打架好看!
嶽不群等人尚未開口,周圍那些江湖人士就已經開始叫好起哄。
“大家都是江湖兒女,光靠一張嘴說,算什麼本事,不如打一架看看!”
“打打打!誰贏了,誰就有理!”
……
“丁師兄,你……唉!”
嶽不群早就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也在等著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但麵上還是長歎一口氣,做出為難不情願的樣子。
定逸師太就不這樣想了,她剛才一招不慎在費彬手上吃了大虧,早就憋著一肚子氣,當即說道:“嶽師兄,他們既然想比,那就比上一比,要不然彆人真以為五嶽劍派隻有他嵩山一家。”
劉正風也點頭說道:“嶽師兄,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了。”
嶽不群見兩人已經以自己為主,心中一喜,勉為其難說道:“丁師兄,咱們點到為止,不傷人命,也不可動了真怒,壞了我們五嶽劍派之間的情誼。”
丁勉說道:“自然如此。天門師兄,就勞煩你來做這個裁判吧。”
定逸師太麵色一變,喝道:“丁勉,你這是什麼意思?”
丁勉說道:“定逸師太,我們比武切磋,自然要有個裁判來判斷誰勝誰負,總不能真分出個生死來吧?天門師兄德高望重,由他來做這個裁判,再合適不過。”
丁勉臉上帶著幾分自得。
他們這邊出戰的必然是他們師兄弟三個人。
對麵可能對他們產生威脅的無非是天門道人、嶽不群、劉正風、定逸師太四人。
定逸師太已經受傷,不足為慮。
劉正風沉溺音律多年,武功就算沒有荒廢,長進也不會太大,他們三人無論誰對上,都是贏多輸少。
嶽不群練成了紫霞神功,他們師兄弟三人無論誰對上,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但,這是三局兩勝,他們隻要將天門道人排除在外,就算輸了嶽不群那一場,最後也是贏!
至於石破天……
不過二十出頭的歲數,能有這一身內力,已經是他一個氣宗弟子能做到的極限,不可能有更多的精力放在招式上!
真動起手來,他們師兄弟三人當中的任何一個都必勝無疑。
費彬陸柏瞬間明白了丁勉的打算,紛紛附和道:“這畢竟是我們五嶽劍派自己的事情,除了天門師兄,誰有資格來判斷勝負?”
天門道人有些尷尬,他看出了陸柏等人的打算,卻也不好直接掃了嵩山派的麵子。
定逸師太氣的臉色漲紅,還待再說些什麼,劉正風已經攔下了她,說道:“定逸師太,多說無益,我和嶽師兄贏了就行。”
嶽不群說道:“丁師兄,我有一點疑問,這各出三人,三局定勝負,是一個人隻能出戰一場、三局兩勝,還是隻要能贏下三局、便是隻出場一人也行?”
丁勉三人麵色一變。
眾江湖人士也是一片嘩然,都聽出了嶽不群話中暗含的意思,一臉詫異不可置信。
丁勉勃然大怒道:“嶽師兄若是有本事,能一個人挑了我們師兄弟三人,也算你贏。”
嶽不群道:“三位師兄誤會了,嶽某隻是想問清楚規矩,絕無這般想法。”
丁勉冷哼一聲,沒在說話。
大廳當中施展不開手腳,眾人一齊來到院子當中,雜役仆人們將酒席撤下,騰出一大片空地。
劉正風說道:“嶽師兄,我先來吧。”走到了空地中央,右手一翻,從袍底抽出隨身多年的寶劍,拱手說道:“哪位師兄下來指教。”
丁勉三人對視了一眼。
劉正風在三人眼裡屬於是中駟,當以上駟對之。
丁勉說道:“我來。”走上前去,雙袖一擺,抱拳為禮:“劉師弟,請。”
劉正風深知丁勉厲害,不敢有絲毫大意,倉的一聲拔出長劍,寒芒一閃,刹那間已經刺出七劍,指向了丁勉身體七個要害。
正是他最擅長的三十六路回風落雁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