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隊喝了一口茶水,笑著搖搖手,“目前沒有了。霍團長,你知不知道那幾封信上都寫了什麼?”
寫了什麼?
從他和蘇曉慧通信後,後麵蘇婉寄過來的信,他覺得沒必要,也不想浪費時間,所以就直接放進了抽屜裡。
至於信裡麵會是一些什麼內容,大致就是一些想要和他重新處對象的話。
但從孫隊的麵部表情來看,這信裡麵的內容沒他想的那麼簡單。
霍梟寒下頜收緊,沒說話。
孫隊揚了揚眉,也沒再多說什麼,反正等調查結束他自己也能看到,“那我派人送霍團長你回醫院吧。”
“不用麻煩國安同誌了,警衛員會來接我的。”
霍梟寒站起身,右側肩膀上的傷口微微被牽扯到,他臉色不動。
看了一眼孫隊,還想要問些什麼。
但是他知道隻要審訊調查沒有結束,那就是機密,國安人員不可能和他透露審訊內容。
“孫隊,希望在紀律允許的情況下,能夠讓蘇婉同誌休息一下,喝口水。”
霍梟寒走到門口時,停下身對著孫隊說道。
蘇婉到底還隻是一位高中生,就算她平常再怎麼沉著冷靜,連續幾個小時的高度緊張審問,神經時刻繃著,她肯定是吃不消的。
孫隊因為看過其中一封信的內容,看到霍團長似乎對蘇婉同誌挺關心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微妙:“霍團長,你放心,一位女同誌我們肯定不會為難她,等核實清楚之後我們就會派人送她回去。”
霍梟寒從國安局出來的時候,警衛員小張已經開著軍用吉普車等在外麵了。
看到霍梟寒立刻跳下車幫他打開車門。
“團長,我們先回軍區醫院?”校長一邊開著車,一邊詢問道。
霍梟寒輕抿著薄唇。
為什麼會沒有找到那支鋼筆?
那三件裙子也沒有。
是正好被她放在了霍家其他地方,而國安人員隻是搜查了她房間的原因?
還是被她給扔了?
又或者真的不是?
“去北平刑警總隊。”霍梟寒開口。
小張有些疑惑,“團長,刑警總隊離國安局有些距離,要不先回軍區醫院檢查一下傷口,休息一下?”
“現在就去。”
“是,團長。”小張聽從命令。
因為霍梟寒肩膀有傷,不能太過顛簸,小張平穩地保持著車速。
半個小時候吉普車停在刑警總隊門口,不等小張下去幫霍梟寒拉開車門。
霍梟寒就已經用左手打開車門,身姿筆直冷峻地走下車。
刑警總隊隊長嚴正明正在辦公室裡寫著材料,看到自己軍校睡自己下鋪的老戰友來找自己,顯得十分意外。
“呦,霍大團長,今天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嚴正明穿著一身綠色短袖警服,放下手中的鋼筆起身就要去拍霍梟寒的肩膀。
被霍梟寒直接製止了,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嚴隊長,我今天來找你是有點兒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嚴隊長很輕易的看出霍梟寒的肩膀應該受了傷,就問道。
“我想讓你幫我找一位畫像師,畫兩張人物畫像。”
“沒問題。”嚴正明答應得十分爽快,“是什麼犯罪嫌疑人,要勞你們軍隊親自抓捕啊?”
霍梟寒繃緊了下頜:“不是。”
嚴正明知道霍梟寒嘴巴嚴,也沒有多問,就把隊裡最厲害的一位畫像
師給找了過來。
按照霍梟寒的描述,畫像師很快就在紙上描繪出一個女人大致的輪廓。
鮮嫩嫣紅的唇瓣,精致穠豔的長眉,挺秀好看的鼻子,以及瀲灩溫婉的清水雙瞳。
“這是特務?”嚴正明在旁邊看著,看著畫紙上的女同誌,標誌驚豔得比畫報上的女演員還要的好看,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敵特。
霍梟寒看著畫紙中的蘇婉,沒有說話。
在畫像師畫完這張畫像後,又畫起了另外一張。
同樣是兩條垂在肩膀前的麻花長辮,臉上戴著一張小白兔麵具。
眉眼溫婉恬靜,紅唇細致柔潤,兩頰還有淺淺的梨渦。
光是聽這個描述,就知道是同一個人。
但是嚴正明還是直到畫像師將第二位女同誌的眉眼、嘴巴畫完,才開口道:“霍大團長,這不就是同一個人嗎?你看這嘴巴,眼睛的形狀都一模一樣。”
霍梟寒端坐在沙發上的背脊挺得筆直,像是一棵傲骨錚錚的樹,看著麵前的兩張畫像。
如墨傾覆的眸底是一片深淵,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早已波濤洶湧,薄削的唇角冷冷地抿成一條直線。
垂放在膝蓋上的手,一點點地攥緊,胸口起伏,隨後又慢慢鬆開。
“你眼睛那麼毒,而且還經受過專門的訓練,第一眼就應該看出來了吧?”嚴正明繼續說道。
是,他早就看出來了。
來北平的火車上,她就一直坐在他的對麵,他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
即便他刻意回避,但是卻還時不時都能看到她。
隻是他內心一直不願意承認,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
希望隻是兩個長相相似的人,藏在麵具下的五官會不一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因為他沒辦法接受自己竟然會對一個曾經那麼討厭、排斥的人動心。
而他也知道,他和蘇婉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