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團長,我在書桌上看到一個牛皮紙袋,裡麵有很多票,應該是你忘記沒放好,我給你放地上了。”蘇婉清冽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說著蹲下身就將東西放在了地上。
霍梟寒將傷口的繃帶重新纏繞好,扣上衣扣,拉開房門。
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一座山般罩在蘇婉的身上,沉穩而略顯險峻。
“這是我誤會你,給你的補償。”霍梟寒漆黑的眸凝視著她,麵無表情的說著。
剛站起身要離開的蘇婉有些驚訝,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是給自己的,搖了搖頭,“霍團長,不用的,你已經跟我道過歉了,而且也給我寫了檢討書。”
“要不要是你的事兒,我要做好我該做的事。”霍梟寒啟開薄削的唇,再次說道:“我會幫你留意房子的事情,有消息我會儘快通知你。”
“還有我爸媽並不太想讓你搬出去住,所以你靠自己很難找到房子。”
他低垂著一雙漆黑不見底的黑眸就這樣看著她。
這倒是讓蘇婉有些吃驚,她今天也跟蔣夢悅打聽了一下房子的事情,也知道房子這件事是急不來。
尤其現在這個年代也沒什麼租房子的概念,都是看誰家親戚、朋友有間空房,然後介紹來住。
就看運氣,碰上了就會很快,沒碰上,她就隻能多打聽。
蘇婉沒說話,纖長的睫羽輕輕眨動著,似是在沉思著什麼。
霍梟寒瞥了一眼地上的棕色牛皮紙袋,隨即就關上了房門。
麵前的光亮一下被隔絕,蘇婉看著地上的牛皮紙袋,既然是為了彌補對她的誤會,那她就收著。
多條路幫她找房子也挺好。
她現在能力有限,沒有必要瞎逞能,為難自己。
等下次發稿費,或者多為霍叔叔、謝阿姨做做飯,用其他方式還回去就好。
蘇婉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牛皮紙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霍梟寒看著門縫前被拿走的牛皮紙袋,如墨傾覆的瞳眸中是一片深淵。
薄削的唇抿成一條直線,格外的堅毅。
第二天,蘇婉因為昨天晚上溫習曆史書起遲了,等到了出版社翻譯組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十點了。
雖然她是坐班,但是上下班時間是自由的。
剛上到二樓,就看到辦公室的人或端著茶杯,或站起身探頭朝繆主任的辦公室張望著。
方瑜氣急敗壞,言之鑿鑿的聲音從繆主任的辦公室傳來,“繆主任,不管蘇婉是不是間諜,但是她被國安局帶走調查的時候,我是親眼看到的,我沒有汙蔑她。”
“證據呢?除了你還有誰看見了?”
方瑜家裡畢竟和總編家裡有點兒關係,繆主任昨天是在問詢過陸總編的意思後,今早才將方瑜叫到辦公室來,商談辭退她的事情。
結果方瑜硬是指控蘇婉是間諜,還要他連同把蘇婉一起辭退了。
繆主任就這樣泰山不動的坐在椅子上問著。
方瑜的臉一下憋的通紅,昨天她就去軍區醫院想要找到前天看到蘇婉被國安帶走的那幾名醫生護士。
但是問遍了整層樓的人都說不知道,沒聽過,當時在場的那幾名醫生護士,她也沒看清長什麼樣,找不到了。
她根本找不到其他人證。
不,是有,隻是她不敢去找而已。
“繆主任,蘇婉是被國安秘密帶走調查的,當時沒幾個人看到,我發誓,我要是說謊,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方瑜舉著自己的手,惡狠狠的發著毒誓,聲音也格外的大,恨不得讓整個二樓辦公的人都聽到。
一張方圓臉因為憤怒、不甘而微微變得扭曲變形。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她今天來到出版社後,所有人的口徑都變了。
都認為是她和蘇婉有過節,嫉妒蘇婉,故意汙蔑她的。
她簡直氣的要瘋,她一定要撕開蘇婉虛偽的一麵,要讓所有人知道蘇婉是被國安帶走過的間諜。
繆主任也微微怔愣了一下,剛要開口讓方瑜冷靜一點兒。
方瑜就看到了來上班的蘇婉,立馬就衝出了繆主任辦公室,抓住蘇婉的手,聲音高昂而憤恨,“蘇婉你自己說,你前天上午的時候是不是在軍區醫院被兩名國安局的人帶走了?你不要想抵賴,當時我都看到了。”
繆主任從辦公室裡追了出來,其他正在辦公的人的視線也都紛紛落在了蘇婉的身上。
“蘇婉是不是真的被國安局帶走調查過啊?”
有些人小聲地議論開。
“方瑜都這樣發毒誓了,說不定還真有這件事。”
“誰發毒誓誰就是對的了?那要公安和法律乾什麼?”蔣夢悅聽不過去,懟了回去。
蘇婉抿著唇,溫婉輕柔的水眸中是一片柔弱和害怕,用藏在綠色挎包中的手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漂亮的眼眶一下變得通紅,晶瑩的淚珠在眸底翻湧。
“方老師,我知道我是農村來的,無依無靠,但是你不能總是這樣欺負我吧,我都已經說了,商場裙子的事情我根本就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你相親黃了的事情,真的不關我的事。”
“你喜歡的霍團長當天就拒絕了你的。”
蘇婉纖細白嫩的手腕被方瑜緊緊的握住,一副怯怯弱弱,一直都被方瑜壓製,欺負不敢反抗的樣子。
眼眶越來越紅,淚珠滾落到兩頰粉腮上,欲墜不墜,格外的我見猶憐。
她很清楚,在這個年代即便不是真的間諜,但是隻要被國安帶回去調查過,名譽就免不了受影響。
哪怕就是後世,你被警察懷疑是殺人嫌疑犯,帶進了警察局,日後被放出來了。
周圍的人也依然會借著這點兒,對你指指點點,總認為你不是清白的。
隻要方瑜不拿出絕對的證據出來,她是絕對不可能認的。
方瑜再一次被戳到痛處,越發的惱羞成怒,死死的抓住蘇婉的手臂,讓她承認她被國安帶走過,“蘇婉,你不要想抵賴,轉移話題,當時霍團長也在場,他還陪著你一塊兒去國安局接受調查的。”
“那你說的這麼信誓旦旦,你為什麼不讓霍團長給你證明,反而一再地逼我,就是因為你知道我以後會去勵誌高中上學,而你是勵誌高中的老師。”
蘇婉臉上的神情越發的委屈和無助了,一張柔婉清純的麵容顯得格外的惶恐,聲音細細弱弱的說著。
這句話一出,讓原本還有些相信方瑜的人,都義憤填膺起來。
光是老師和學生這一層天然的壓製關係,完全讓人有理由懷疑,方瑜敢這麼毫無顧忌做的原因。
“方瑜,你放手。”陸銳在這時急匆匆的趕來,護在蘇婉麵前,“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