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蝴蝶還在推銷:“爸比嘗一口我的零食,沒有口水的。”
祁無月無情彈飛她:“自已吃,沒人幫你解決。”
被彈飛的小蝴蝶發出一聲“biu~”的音效。
跟簫臨約定了地點在街頭碰麵,小金邁著慵懶閒適的貓步,載著人慢悠悠地走。
金色的大獅子引起了鎮上不少小孩的驚歎與圍觀。
都是些提著籃子出來賣橙花的貧苦小孩,對毛茸茸的大獅子又害怕又好奇,忍不住偷偷跟在後麵瞧。
歡意又看到了當初的那個老婆婆。
衣服破舊的小孩,滄桑年邁的老人,鎮上的村民有八成之上都在飽受生活的貧瘠。
這裡的生活環境以及靈氣濃度,都遠遠不如星級最低等的一星城池。
一星城池的靈氣儘管稀薄,但不會混雜這麼多的汙濁氣息。
高等星級城池中甚至會排放大量的廢氣濁氣到這些荒廢無主的邊陲之地。
所以這裡的土質特殊,很難長出農作物,橙花是唯一生長在此地的普通靈植。
而生活在此地的人們雖不是凡人但也勝似凡人,因為沒有靈力的補充,他們幾乎隻能依靠一生下來體內自帶的那點靈力。
可直到體內靈氣耗儘的一日,就是壽命殆儘之時。
如果食用橙花可少量補充靈力,達到延長壽命的效果,所以通常鎮上富戶可比普通鎮民多上幾十年的壽命。
歡意無法理解:“為什麼要將橙花賣掉?這不是唯一蘊含靈氣的靈植嗎?為什麼不留下自已服用,延長壽命不說還能借此逐漸,資質好的說不定還能走出荒域。”
祁無月瞥了一眼腳下的泥土:“這裡的土地種不出糧食的,橙花可以說是唯一有價值的資源。”
這裡的人世代采摘橙花賣錢,以換取米麵。
“賣出一朵橙花就能買到十幾斤的糧食,怎麼舍得自已吃。”
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歡意耷拉著腦袋,神情說不出的落寞。
橙花是唯一蘊含靈氣的產物,還要賣給城裡所謂的“上等人,這些鎮民祖祖代代都要依靠沒有一絲靈氣的粗糲穀物為食。
她自小出生在陰河道,一個沒有規則、泯滅人性的黑暗地帶,各種奇形怪狀的屍體遍地走,殺人抽魂煉屍數見不鮮。
她見慣了爭奪與廝殺,見慣了奇詭的煉屍手段,可這種最純粹的底層的苦難,第一次親眼目睹。
貧瘠的土地,餓死人的生活困窘。
這些都給她的認知帶來了極大的衝擊。
歡意看著那些年紀甚至比她還小的孩子們,純真的眼神,被風沙磨得粗糲的臉蛋,以及衣服上大大小小的補丁。
為什麼他們連吃飽飯這樣一個最簡單的願望都是奢侈。
“明明普通的初級藥田撒上種子澆灌山泉水短短月餘就能收獲長勢旺盛的成熟稻穀,
明明糧食比任何珍貴的藥草都容易種植,
明明城中的土地能發揮出更多的價值,
明明已經不是該餓死人的年代!”
歡意咬牙,一字一頓。
祁無月知道她第一次見到荒域的生存狀況,認知受到了強烈的衝擊,一時憤懣難平。
猶記得十七第一次見到世間的黑暗麵,那副整個人天都塌了的崩潰模樣。
可世間從不是隻有華光璀璨,明媚絢爛的一麵,那些滿目瘡痍的傷疤藏在角落裡,或發黴或腐爛,從不會消失,直到蔓延到人們眼前。
人們嫌它惡臭,捂著口鼻將其驅逐得更遠,又將破壞美感的爛肉深埋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