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他也想不到尹照棠已經換了一個靈魂,是一個比他更老辣的人精。
......
尹照棠離開雀館以後,臉色陰沉到可以滴水,每個月分給吉祥一筆錢是可以接受的,偶爾吉祥A一點錢拿去賭也無所謂。
當孝敬長輩好了。
可是兩萬七A走兩萬,事做絕啦!
推薦他去為社團做事,明麵上說是乾大事,要出頭,暗地裡,可不見得有盼著他出頭。
來到荔枝角巷子口的升記大排檔,食客們已經擠滿半條巷子。客人們坐著矮板凳,把高凳子當餐桌,一碟生蝦,一隻蟹,配著白粥米飯,啤酒,人來人往,熱鬨非常,跟大酒樓比也不遑多讓。
80年代的港島,高樓大廈跟唐樓小巷並存,國際都市和市井氣,煙火氣沒有衝突。
“阿豪,阿樂,蛋撻,左手呢?”尹照棠跟等著的兄弟們打了聲招呼,見到少了一個人出聲問道,後頭巷尾急匆匆跑來一個斜劉海的年輕人:“棠哥,我剛剛去解手啦。”
“棠哥,棠哥。”
其他兄弟們則蹲在街口,跟著聚攏上來打招呼,二十多個十六七歲的馬仔,全都算是敬忠義的藍燈籠。跟著尹照棠,阿豪幾個四九仔一起混,平時接電話,帶客人的就是他們。
平時統一住在尹照棠租的出租屋,每天起床到上海街的一間辦公室接電話,還有專門散雜誌,接客人的。
在尹照棠的組織下有幾分公司的模樣,算是自己人,請吃飯就當是團建,最外圍的也要喊上。
“叫老板上菜,吃什麼自己點,煙拿去抽。”尹照棠把早已準備好的一條健牌煙拿出來,身邊的兄弟們都麵露喜色,手快有,手慢無,很快的煙分掉。
蔣豪點起一支煙,挑了一個靠牆的位置坐下,出聲問道:“棠哥
,來的比平時晚一個鐘,再不到我就要帶兄弟去東安社找馬尾搶人了。”
阿樂開好一瓶啤酒,放到大佬麵前,笑著道:“安啦,馬尾那條廢材可不夠資格動棠哥,飲酒!”
尹照棠端瓶喝了一口百威,把口袋裡的一個塑料袋拿出來:“剛剛回家拿了一趟錢,總共三萬七千四百塊,老規矩,拉客的兄弟一個鐘十塊錢,一萬八千四百塊,按照賬目上的數把錢發了。”
“剩下的另一半,也是一萬八千四,分成五份,一人一份,有沒有意見?”
這樣子每份是三千六百塊多點,比賣苦力的工薪族多兩倍,跟灣仔區吹空調,說洋文的辦公室白領差不多,甚至比差佬還要多出一些。
手下接電話,拉客的馬仔則大多能分到兩千塊錢多。彆看在場二十多個馬仔,其實,他們要麼還在讀書,隻是賺點煙錢,要麼在夜總會當泊車仔,總之不靠打電話吃飯。隻是跟著尹照棠混,偶爾會來幫點忙而已。
真正靠接客人吃飯的隻有九個馬仔,也算是尹照棠手底下的骨乾,每天賺得在古惑仔裡也算是很不錯了。要知道,古惑仔三更窮,五更富,大多數最後都是去做苦力,能拚出來的江湖大佬少之又少。
“沒有意見。”
“大佬怎麼說怎麼做。”
阿樂幾人對分賬沒有一點意見,大佬向來是多照顧著兄弟。
唯獨機靈的左手發現不對:“棠哥,不是到雀館找吉祥叔拿錢嘛,怎麼還要跑回家拿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