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忠義銅鑼灣堂主菜市勇左腳勾著人字拖,翹起二郎腿,輕輕抖著,朗聲道:“等,等著咯!”
“誰叫人家本事大,會搵水,牌麵大......最有錢的老板,開大會總最後出場嘛!”
油麻地堂主老摩吸了口煙,昂首吐霧,斜過一眼,陰陽怪氣的道:“勇哥,還想論資排輩啊?”
“現在當小弟,隻看實力,看拳頭!”
“鹹濕大王的含金量,你懂個屁,阿公都坐著等,有什麼話好講咯。”
餘下有銅鑼灣堂口白紙扇“瀟灑”,草鞋趴車威,將軍澳堂主紅棍“光仔”,白紙扇耀輝,草鞋黑骨柴,以及油麻地白紙扇臭口強和草鞋肥屍。
因為,敬忠義正式開的堂口隻有三間,一個銅鑼灣,一個油麻地,一個將軍澳,所以,真正被江湖認可的正職大底隻有九人。
既三個堂口的話事人,摣數和草鞋。
剩下的大底有的之前堂口被拔旗,有的是三大堂口上一代的話事人,更有甚者如吉祥一樣是靠給大佬頂罪紮的職。
這類舊大底騙騙足球場的小朋友可以,社團內也有會有人賣麵子,但在江湖上是沒人買賬的,看不慣的罵一句“爛底”都不算嘴臭。
在場有十五個大底,但有資格發發牢騷的,其實僅寥寥三人。
肥貓覺得很吵,睜開眼睛,出聲道:“好了,半個鐘而已,不能等嗎!”
根生叔笑著解釋一句:“阿棠要去給昨天出戰的兄弟們發湯藥費,提前約好的,不能言而無信,等一等吧。”
菜市勇,老摩,光仔,瀟灑一乾人臉色明顯好了很多。
事有輕重緩急,無故怠慢,會讓人發飆,但有禮有節,反倒使人覺得他講義氣,明事理。
尹照棠也確實不是故意擺譜,到辦公室親手把錢發給兄弟們,再坐車來到銅鑼灣的潮義酒樓門前。
整理好有點翹邊的牛仔襯衫領口,大步登上台階,有莊雄一路護送,也沒人再盤入堂詩。
他來到酒樓二層的閣樓,第一眼就見到鮮血淋漓,渾身血腫,半死不活被吊在梁上的吉祥。
那視覺衝擊力屬實有點大。
菜市勇,老摩等人也紛紛移過目光,再一次打量起近日聲名鵲起的年輕人。
短短一個月內,做掉泰國仔,搏得阿公賞識,開辦雜誌社,印刷廠做掉辣薑。
一連串戰績堪稱彪悍。許多混在九龍的字頭強人都已知道“神仙棠”是誰,連帶著敬忠義的名頭也響亮不少。
是有勇有謀,能打江山,還能治江山。
很難不讓人懷疑,年紀輕輕的觀塘爛仔,哪裡學的本事!
總不能,真他娘是神仙吧?
尹照棠卻很快調整好心態,頓了頓腳步,便沒有再理會房梁上吊著的保家大佬,徑直朝主位上的肥貓拱手抱拳道:“唔好意思,阿公,小弟來晚了。”
“嗬嗬,不急,事要一件件辦嘛,搬張椅子給阿棠坐。”肥佬坐在主位上,麵帶微笑,十分祥和。
但其實他不笑的時候,很難分辨是睜著眼睛,還是閉著眼睛,坐在那兒威勢很足,一般人可不敢亂講話。
根生叔則搬來一張靠背椅,放在左手最後一個空位,等尹照棠坐好還不忘奉上熱茶和一碟點心。
兩個溫熱的蛋撻,一塊缽仔糕,一把瓜子。
老摩看的發笑:“嗬嗬,根叔,我們怎麼沒蛋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