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照棠路過時不忘誇讚一聲,惹的光仔嗬嗬直笑。
他來到樓下,主動說道:“好幾天沒湊夠五個人一起吃飯,正好有時間,四海酒樓擺一桌?”
蔣豪抽著香煙,爽快答應:“冇問題,打包一份狗肉煲到酒樓,祛祛濕氣。”
“我打電話。”蛋撻仔道。
五兄弟在兩個區紮職,距離不遠,但各有工作,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五個人同吃同喝。
經常是缺一兩個人,今天有時間,五人都樂得聚一場。
從五點多鐘,吃到七點多鐘。
買完單後,尹照棠帶蛋撻、阿樂和牛強幾人驅車趕到西貢區。李伯翰埋屍的地方在調景嶺山麓中,老人口中的調景嶺寫作“吊頸嶺”
似乎是早年有個加拿大商人在山上開麵粉廠,倒閉破產以後,上吊自絕在廠房中。
吊頸嶺旁邊則是稱作魔鬼山的“五桂山”,山頭距離華人永遠墳場不遠。乘車進入調景嶺山道時,還可以見到路旁有插著青天白日旗。
鋼筋水泥加固過的山道滑坡處,還有人用白油漆,在牆麵上塗寫“蔣統領萬歲”的字樣。
有大批滯留在港島的前國軍將士,被港府劃片安置在調景嶺屋邨。
他們動手伐木,搭建棚屋,算是開辟出一塊居住地。
但總是不乏有人妄想著蔣生派船把他們接到台島,再論功行賞,給予安置和戰爭津貼。
連調景嶺小學當中都是教台灣教材,用民國紀年。港島人口真是五花八門,乜血統,乜陣營的人有!
勞斯萊斯停在一個小道岔口處,兩名小弟留下守車,剩下的人跟大佬一起進去。
走幾十米,一個紅磚灰瓦的平房映入眼前,房子外有一個狗場,裡麵用單個的鐵籠,關著三十幾隻猛犬。
門前一個三百多呎大的小水塘,水塘邊,花皮已經帶人把三具屍體撈出來,用白布蓋著身體。
打撈屍體的兄弟們臉色都不好看,泡過半天水的屍體,可比埋進土裡要更刺激。
胡博超臉上帶著醉意,剛看完老婆孩子的屍體,正蹲在角落中狂吐胃水。
尹照棠來到他麵前,遞上一支槍,出聲道:“胡生,自己動手?”
李伯翰三個人都已經被關在平房裡,蒙眼綁在椅子上。
胡博超望著槍,心生殺意。
何鴻君身著運動裝,戴著鴨舌帽和口罩,正兜著狗籠裡的一隻黑背,聞言回過頭笑道:“彆怕,警察應該還在潮義酒家裡問話。”
“跟來調景嶺都冇關係,現場多的是人頂罪。”
胡博超想到自己已經是議員,神仙棠怎樣都不會坑他,咬牙道:“拿把刀給我,槍點會過癮!”
“牛強,把刀給胡議員!”
鏘。
牛強抽出腰後的牛角刀,反手遞給胡博超道:“輕鬆點,當殺雞就行!”
“好!”
胡博超點點頭,推開平房木門,渾身酒意的走進去。
摘掉李伯翰眼上的布條,迎上他驚恐的眸子,舉刀便紮進肚子裡。
“乾你媽的!”
他能忍,能舍,不代表沒火氣。
仇人當麵,自當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