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尹照棠坐在餐桌前,把草莓果醬塗抹在吐司片上,將抹好的吐司遞給細妹。
昨晚,兄弟們在西貢街打生打死,並未影響到他的健康睡眠。
照樣早睡早起,陪家人在屋企吃早餐。
街頭是爛仔們的風雲地,不是他的練功場。
左手穿著灰色西裝,推開房門,打著哈欠,神色困倦的喊道:“大佬,早安啊。”
尹照棠手上還拿著餐刀,出聲笑道:“嘉慧,去給左手哥倒杯牛奶。”
“好呀,左手哥,早上好!”榮嘉慧紮著雙馬尾,穿著維尼熊T恤,走到餐吧前倒牛奶。
“多謝。”左手輕拍榮嘉慧的小腦袋瓜,接過牛奶喝起來,倒沒有跟細妹見外。
周蕙敏穿著黑色的針織衫,彆著枚珍珠胸針,來到餐廳點頭道:“左手。”
“大嫂,又漂亮啦。”左手嘴巴很甜。
周蕙敏笑靨如花,滿麵春風:“化了妝,上午有個新唱片的電台試聽節目,要去節目做客,接受訪談。”
“阿嫂又發新唱片啦?我一定叫兄弟們一人買十張!”左手朗聲叫道。
尹照棠嚼著吐司,調侃道:“不用一人買十張,叫阿嫂賣一張簽名版給你,付五十萬港幣就行。”
左手誇張地道:“哇靠,棠哥,美國總統就職晚宴的名額都不用五十萬呀!”
“就職晚宴都係自助餐,賣的當然便宜啦。”
“昨晚那群四九仔表現的點樣?”尹照棠喝了口牛奶,問起正事。
左手回道:“乾的不錯,一個晚上,西貢街忠記清一色!七百六十個兄弟,差人拉走三十八個,玄武山大狀已經去辦保釋手續了。”
“有二十八個兄弟重傷,輕傷兩百多人,辦喪事的十六人。”
“湯藥費去掉六十萬,出場費三十八萬,安家費一百六十萬,保釋金七十六萬,花掉三百三十四萬。”
尹照棠微微頷首:“叫你記得名單呢?”
“在這裡。”左手在口袋掏出張紙條。
昨天血拚當中,有斬將拔旗之功的四九仔,全都記在名單上。
三個忠字頭,共有十八人。
雖然,隻拔掉十一支旗,但是,有些字頭紅棍是被多人圍斬而死的。
參與圍斬的人都會記功。
隻是在評職位的時候,“集體功”含金量肯定是不如“個人功”的。
“真有不少熟人。”尹照棠看完名單,輕笑一聲。
左手點點頭:“那是當然啦,平日誰想上位,野心都寫在臉上。要有心上位,才會衝在最前邊嘛。”
街頭曬馬,輕傷多,重傷少,很大原因是古惑仔都不想沾人命。搶地盤,隻要把人趕跑就行。
除非是有深仇大恨,否則隻要棄刀倒地,都不會有人補刀。
西貢街一戰,重傷和死亡都發生在拔旗雙鷹幫一戰。
老忠派七百多兄弟,掛掉十六個,五十分之一,都算一次血戰了。越大規模的曬馬,傷亡比率越低。
會掛掉的和會出位的,其實都是一批人。曬馬是一個平等的機會,偶爾也會有些不認識的新血出位。
“叫他們下午睡醒來山門見我,我神仙棠有功必賞!”尹照棠放下名單,出聲講道。
左手點頭:“好,我去通知。”
“時間差不多了,嘉慧,彆吃了,上課去。”尹照棠給菲傭打了個眼神,瑪利亞上來把盤子端走。
榮嘉慧早已吃飽,就係想趁大佬聊正事,多玩一下下。
晚一分鐘進校門都係勝利!
送完榮嘉慧到學校,尹照棠便乘車來到社團坨地,把一份股份轉讓合同,交到肥貓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