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好厲害啊,現在還能笑,換成一個正常人早就氣的爆血管了吧。
不過呢,突然降臨於此的神謠讓陀思稍微有點欣慰。
他以為這裡總算來了一個可以交流的正常人。
雖然同樣屬於“未知”的存在,她的危險程度和智商明顯比那個試圖將他摁死在河裡的怪力山地大猩猩和另一邊拿他的帽子給他擦臉的銀發卷毛要好很多。
神謠望著笑容溫和的陀思,心生愧疚:“那個……您現在的衣服也濕透了,我帶您去附近的商場去采購一下合適的衣服吧。”
機緣巧合之下,他得到了接近“未知”的機會。
陀思當然不會拒絕這個機會。
然而在這個時候,神樂又開始和銀時竊竊私語了:“呐呐呐,銀醬,那個小哥他不僅穿著奇怪的白色製服外麵還披著鬥篷哦……難道說他是中二病嗎?隻有中二病才會在大街上打扮的這麼奇怪吧?”
阪田銀時眼睛一瞪:“神樂,話不可以瞎說哦,這說不定是俄羅斯那邊的友人的民族傳統服飾,聽說他們可以和熊摔跤,所以穿著鬥篷可以顯得帥氣一點?”
“但是這個俄羅斯小哥根本一點都不像會和熊摔跤的樣子阿魯,我覺得熊一巴掌能給他拍地上去,所以為什麼他要穿鬥篷呢?”
“啊啊啊啊吵死了你這個丫頭,正因如此所以他才需要穿著象征自己很厲害的鬥篷啊!”
因為姐姐還在場的緣故,神樂沒有將她對陀思的不喜歡直截了當的表現出來。
對於神樂而言,不管是初見時的太宰還是現在的陀思,他們的形象都與神威的形象有著一萬分的相似。
她不動手去揍他們,已經是很給他們麵子了。
畢竟,這個世界上的黑泥都是有共通之處的。
不過,即使神謠隱隱約約有過同樣的既視感,卻不會像自己妹妹一樣,舉手投足間對陀思的嫌棄之意溢於言表。
身為審神者,隻要黑泥沒有踩中她的雷區,那麼不管對方是黑泥還是其他的什麼,神謠都能溫和禮貌的對待他。
“神樂。”神謠壓低聲音輕輕喊了一聲,這讓神樂驚的渾身一震:“當著這位先生的麵談論他的服飾,這樣的行為太失禮了哦。”
神樂被老姐可怕的語氣嚇了一跳,慌忙做出了拉鏈封鎖嘴唇的姿勢,表情乖巧。
陀思的眼神一時間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一物降一物啊。
他緩緩的站起身來,微微一笑,朝著神謠伸出了手:“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銀時:“……欸?他在乾什麼?是在念什麼奇怪的咒語嗎?話說回來,我記得俄羅斯那邊有很多詛咒人的靈媒哦,喂——神樂,記得讓你的姐姐小心一點。”
陀思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繼續朝著神謠微笑:“你好,這是我的名字。”
並不是詛咒。
“你好,我是神謠。”神謠握住了陀思伸出的手,眼睛望著天空,擺出了平時背數學公式的表情努力回想著:“那個……費奧……”
“喊我陀思就好。”
似是看出了她的尷尬,陀思彎著眼替她解圍。
然後神樂也朝著陀思伸出了手:“你好阿魯!我的名字是血麗魑·魅·J·Q·安塔利亞·傷夢薰魅·海瑟薇·凡多姆海威,你照著這個名字喊我就可以了阿魯!喊不出來的話我就揍你哦!”
三秒鐘後,神樂的腦袋上頂著老姐敲出來的鼓包,淚眼汪汪的縮到了一邊。
“那個孩子是神樂,我的妹妹。”神謠猶豫了一會兒:“她平時是個很懂事的好孩子,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
“不,沒事的。”陀思繼續保持微笑:“畢竟我也是初來日本,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覺得很有趣呢。”
神謠眨眼:“真的嗎?”
當然是假的。
他想要毀滅世界的願望就沒有像今天這樣強烈過。
“那個……總之,還是先去商場換一下衣服吧。”神謠抬起頭:“現在是秋天了,穿著濕透的衣服吹風比較容易著涼。”
銀時表情嚴肅:“走之前,我可以再麻煩這位陀思先生一件事情嗎?”
“當然可以。”陀思微微一笑,睜開雙眼,望著麵前這位赤色眸子的男性。
他雖然表麵看起來吊兒郎當像個無業遊民,實則潛藏著強大的力量,似乎修習劍術多年。
用這個國家的方式來說……更像是個武士?
有趣,在這樣的時代居然還會有武士存在。
那麼,這位武士先生到底想對他說些什麼呢?
還是說,他看出來了些什麼?
陀思和銀時對視了片刻,銀時清了清嗓子:“那個……請問你能不能用現在的語調說一遍‘不是假發,是桂!’?”
陀思遲疑著重複了一遍:“不是假發,是桂?”
“啊啊啊啊啊果然!剛剛聽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銀時激動道:“你的聲音居然和假發一模一樣啊!”
陀思:……唔,所以呢?
聲音一模一樣,這又能代表什麼?
真是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麵前的這些家夥到底在激動開心什麼啊。
但是陀思隻是微笑著附和道:“啊,這樣麼?這可真是厲害的巧合呢。”
他完美無缺的將自己偽裝成了一位好心的俄羅斯人。
不會因為“一點小事”而生氣,語氣神態都非常的富有禮儀。
至少,除了某個怪力女孩以外,麵前的這些人還是被他表現出來的樣子給成功欺騙到了,不是麼?
銀時一拍大腿:“那下次你戴一頂假發,換上他的衣服,說不定走在大街上會被捉進局子裡去。”
陀思:“……”
其實,如果現在的他堂而皇之的在大街上多走一會,還真的會被捉進局子裡去。
他口中的那個“假發”,到底會是誰呢?
陀思也緩緩的開口提問了:“假發……是怎樣的人?為什麼他會在街道上被抓起來?”
“他啊……”銀時思考了一下,意思意思給舊友美化了一下:“一個想要改變這個腐朽世界並在浪潮中試圖掙紮的……革命家?”
攘夷誌士啊……
其實他也曾經是那試圖掙紮的一員。
銀時想。
陀思卻因為銀時的話語而沉默了。
原來如此,那個叫假發的人,也與他一樣,是試圖改變這可悲的世界,理念卻被這個世界所排斥之人麼?
嗬……這樣看來,能夠與他擁有相似的聲音,何嘗不是一種緣分?
也許在未來,他可以有幸邀請那位假發先生參與他的計劃呢。
陀思在這邊陷入沉思,神謠對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比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可以悄悄離開了。
“不過……雖然說要去商場……”神謠望著身後一大隻正在衝她搖尾巴的定春,微微皺眉道:“寵物可不能帶進去啊。”
銀時:……你就不能稍微震驚一點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狗嗎?而且姐姐你的重點應該放在寵物不能帶進商場上嗎?這從本質上就錯了啊!
“老姐!它叫定春哦!”神樂摟住定春的腦袋,驕傲道:“怎麼樣,它是不是很可愛阿魯?”
神謠望著這隻大型犬,不住的點頭:“嗯,是挺可愛的,這一看就很適合我們夜兔養。”
一看這體型就很紮實。
她們真不愧是姐妹。
銀時歎息。
“雖然很想詢問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神謠歎了口氣,在撫摸定春的同時小小聲對神樂道:“但是現在人家陀思先生還在,所以等他走了以後再好好的告訴我緣由,在此之前記得要乖乖的哦。”
神樂眨巴著她水汪汪的清澈大眼睛望著姐姐,點頭如搗蒜。
可是神謠卻一點也不放心。
她領著妹妹外加二男一狗往河畔的方向走,邊走邊說道:“那個……忘記告訴你們了,得知神樂落水的消息以後,我是坐著哥哥上司的車趕來這邊的。”
大白天的在樓頂飛簷走壁還是太顯眼了點,她不想第二天出現在新聞報道上。
森鷗外先生主動提出開車送她過來,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哥哥??”神樂一臉驚悚:“難道說是混賬——”
“並不是,不可能,千萬彆說出那個討厭的名字,小神樂你到底是從哪蹦出來這麼可怕的想法的啊。”神謠啪的一巴掌捂住神樂的嘴巴:“現在的這個哥哥和那個哥哥……不對,和那個草履蟲簡直就是天壤之彆。”
被捂住嘴巴的神樂:……所以神威已經掉到了草履蟲的級彆嗎?
而且她完全就不知道啊,姐姐她到底什麼時候又認了一個哥哥?為什麼她之前在信裡從來沒和她提過這件事情?
陀思全程保持著微笑聽著這幾位“未知”的交流,順帶望著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背影陷入深思,直到看到了河畔停著的那輛車為止。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
他的笑容戛然而止,瞳孔微微顫抖。
而森鷗外卻沒有半點視線分給他,他的目光統統集中在神謠身邊的神樂身上。
“林太郎叔叔,這次真的麻煩你特意送我過來了。”神謠幫神樂身上的外套裹緊了一些。
“不,沒事的,你的妹妹沒事真是太好了。”森鷗外順口提了一句:“她今年多大了?”
“嗯……我記得妹妹她還差一個月滿十二歲吧?”神謠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
神樂驕傲的點頭:“嗯嗯!可是就算如此我還是比老姐高——不對,我是說老姐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漂亮的女孩子阿魯,叔叔你好。”
“你好。”
森鷗外望著神樂的笑容,顯得更加慈祥溫和了。
阪田銀時頓時覺得腰間的洞爺湖變得蠢蠢欲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