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他可能……根本就不配去極化修行。
時之政府開放極化的刀劍男士越來越多了,這座本丸裡的極化刀劍男士也越來越多了。
其實,之前主公有幾次是想單獨詢問他是否想去修行,卻都被他以種種原因推辭掉了。
……像他這種仿品,就算去修行了,也不會變的多強大,隻會辜負主公的期待罷了。
山姥切埋頭往前走著,頭越來越低。
他忽然停下了腳步,發現自己和某個生物狹路相逢。
是小小蠍。
那隻被隔壁本丸的蠍先生改造之後的傀儡雞,起初是鶴丸先生給它取的這個名字,大家便也很順口的一直都這麼叫了。
被改造後的小小蠍,身邊的雞鴨鵝換了一代又一代,以煎炸炒煮各種各樣的方式上了本丸的餐桌,可唯獨它立於家禽之首,變成了本丸的吉祥物一般的存在。最近甚至學會了指揮鵝群圍攻鶴丸的強大技能,再也不怕被傻鶴抱著擼毛了。
山姥切國廣下意識的側過身,給小小蠍讓出了路。
小小蠍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過去,還不忘記拍拍翅膀,對山姥切“咯咯噠”兩聲。
像是在和他道謝。
其實,隻要鶴丸不去故意招惹小小蠍,它便是一隻非常講道理講禮貌的雞。
在織田作老師為主公講課時,它還經常蹲在窗口旁聽,似乎勵誌想當一隻很有文化的雞。
“……不用謝。”
山姥切似乎隻有在麵對小動物時才會坦誠心扉,他的嘴角微微的彎了彎。
但與此同時,院門被推開了。
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位同樣在身上披著鬥篷,甚至戴著麵具的青年。
“我是時之政府派遣而來的特命調查任務的監察官。”青年的氣質自信而傲氣,他四下巡視了一番本丸,開口問道:“這座本丸的審神者呢?”
“……她可能去萬屋了。”
山姥切國廣臨走前,隱約聽到了大廣間傳來的交談聲,他回答道。
“哦?這樣麼?升上S級之後就缺乏積極性,這樣的行為可不太好,不過……”
自稱監察官的青年緩緩行至山姥切國廣的麵前,揚眉道:“看你的這副打扮,你難道是——”
“……”
山姥切國廣下意識的往後退縮了一步。
不知為何,他打心底產生了想要遠遠的離開麵前這個青年的想法。
“……我隻是個不值一提的刀劍罷了。”說話的同時,山姥切國廣將兜帽拽的更下來了一些,嚴嚴實實的擋住自己的麵孔。
與他同為仿品的騷速劍,與被仿造的大典太光世相處的十分良好,也毫不在意身為仿品的事情,甚至會自己拿這件事情開玩笑。
可他從來不會像騷速劍一般豁達。
山姥切國廣習慣放低姿態,無論審神者和同伴怎樣鼓勵他,他也沒辦法做到忽視自己身為仿刃的事實。
“是嗎?”青年卻絲毫沒有給山姥切國廣台階的意思,他步步緊逼,上前一步:“我還以為,屬於S級本丸審神者的刀劍男士,會非常的強大和與眾不同呢?”
“……主公她當然是一位優秀的審神者!”
山姥切國廣似乎聽到了對方的話外之意,他焦急的用了重音:“你不要隨隨便便的否認主公!”
青年意味深長的笑了。
“所以,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用塊白布圍在身上?”
“……你不也用白布圍在了身上嗎?”
山姥切國廣一愣。
“……”青年的話語停頓了一下:“這是因為我是檢察官。”
“那為什麼檢察官先生要用白布圍在身上呢?”山姥切國廣又問:“是因為某些難以啟齒的原因,你不能用真麵目示人嗎?”
就像他自認為是仿品,這種打扮很適合自己一樣。
“……”青年被他懟的半響不想吱聲,憋了半天,剛想說些什麼,卻見一隻母雞拍打著翅膀,迎麵朝他衝了過來。
“??等等!它在做什麼?它為什麼要追我??”
青年及時伸出手臂阻擋,還是挨了兩下啄。
小小蠍當然是察覺到了青年的敵意所以才上嘴的,它可是隻很護短的雞,本丸的刀劍們誰平時對它好,它都牢記於心。
現在看這家夥一副想為難被被的樣子,它當然要懟上去了。
一個lv1的刀,彆說山姥切了,連它都打不過,還敢仗著有背景擱這橫。
小小蠍最看不慣這種家夥了。
“等等,快來阻止它一下——好疼!嘶——”
時之政府的特命調查任務檢察官先生轉頭奪路而逃,被小小蠍追著跑去了後山的另一邊。
山姥切國廣看的目瞪口呆。
“被被,你怎麼了?一個人杵在這裡?”
做完了五千個引體向上,同田貫正國渾身冒著熱氣,抹了抹額頭,從櫻花樹那邊走過來,拍了拍山姥切國廣的肩膀,關心的問道。
山姥切國廣當然是被他嚇的一個心悸,差點跳起來。
同田貫正國早就習慣這位自閉同伴的反應了,他自顧自道:“對了,剛剛鶴丸從這邊路過去晾衣服了,他沒給你怎麼樣吧?”
“讓鶴丸……晾衣服?”山姥切國廣一驚:“他真的不會往我們胖次上撒風油精嗎?”
山姥切國廣這語出驚人,唬的同田貫正國一愣一愣的。
龜龜,這聽起來還真像鶴丸會乾出來的破事。
“那我們趕緊去廣場那邊,看看鶴丸在搞什麼。”同田貫正國順手就將被被提溜了起來。
山姥切國廣試圖掙紮:“等,等等……”
他還沒把特命調查時政來人的事情彙報給主公啊……
—
晾衣廣場上,今日的鶴丸格外的乖巧。
他既沒有給山姥切的被單上畫小豬佩奇,更沒有往各位的胖次上做手腳,而是老老實實的晾著衣服。
唔……不過也沒老實太久。
“被被他平時可真喜歡圍著這塊白布啊……”鶴丸感歎了一聲,將晾曬好的一塊白布往身上裹,一邊蒙在腦袋上,一邊自言自語道:“我記得,歌仙上次大晚上的偷偷拿著這塊布去河邊洗,還被當成本丸鬨鬼了吧……?”
欸?鬨鬼了?
鶴丸靈機一動。
要不他下次試著來個這樣的惡作劇?可以給大家來一個巨大的驚嚇哈哈哈哈!
鶴丸將身上的白布裹的更緊了一些,美滋滋的想道,他可真是個小機靈鶴。
“喂,你這家夥!”
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句陌生的聲音。
鶴丸一聽就知道,這聲音不屬於本丸的任何一位刀劍男士,也不屬於主公帶回來的外人。
唔,他會是誰呢?
“剛剛居然放雞啄人,我可真是小看你了啊。”
對方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繼續說道。
欸?什麼放雞啄人?是指他嗎?
不可能啊,如果是他的話,怎麼可能隻會用放雞啄人這麼小的一個招數?再不濟,也得來個鵝群圍堵之類的啊!
雖然明白對方給他和某個人認錯了,但是鶴丸還是沒回過頭澄清的意思。
廢話,如果那麼快就澄清了,那他可就不是鶴丸了。
“時之政府提供的材料果然沒錯……你果然圍著一塊白布啊。”青年的聲音微冷:“贗品君。”
鶴丸的眉心微微一跳,心想,原來如此。
這家夥將他和被被弄混了嗎?
不過,贗品君這個稱呼,還真是有點讓鶴不愉快呢。
見鶴丸半天沒說話,檢察官青年蹙眉道:“'怎麼了?不是嗎?”
鶴丸沉默了一會兒,認真的清了清嗓子:“沒錯,我就是山姥切國廣,受足利城主委托鍛造的刀劍,屬於山姥切長義的仿製品呢。”
“哦?你現在已經承認事實,乾脆利落的做出了自我介紹了嗎?”檢察官麵帶自信的微笑,走出了帥氣而沙雕的步伐,來到了鶴丸國永的身後:“當然,我從一開始就是明白的哦,你是贗品君的這件事情。”
“我才不是什麼贗品,我是國廣的第一傑作。”
鶴丸一邊轉圈回避著與檢察官的對視,一邊將被被平時的台詞模仿的繪聲繪色,氣質這塊拿捏的死死的。
“哈哈哈,你還真敢說啊。”檢察官微笑道,一邊試圖往鶴丸的麵前走去:“你是仿造我而打造出的刀劍,換言之……就是贗品呢。”
哦?
鶴丸挑眉。
原來這家夥就是山姥切長義嗎?可是,他之前可沒聽說過有這號刀劍付喪神啊,主公那邊也沒和他提起過。
他是被主公新鍛造出來的刀劍?應該不可能吧?如果被主公鍛造出的刀敢對被被這個態度,主公怕不得給他拎去鍛刀爐重新教育教育。
鶴丸的大腦飛速旋轉著,一邊原地轉著圈,刻意遛著想要走到他麵前的山姥切長義跟著他一塊轉圈。
“我才不是什麼贗品!”鶴丸又清清嗓子,大聲重複了一遍。
“嗬,不管你怎樣申辯,事實都是不會改變的呢。”山姥切長義勾起唇角,卻發現自己已經跟著鶴丸繞了一圈又一圈,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走到他的麵前。
……這個贗品君到底在做什麼?在故意耍他嗎?
“……為什麼你要咕嚕咕嚕的轉來轉去?”山姥切長義蹙眉。
“我沒有在轉啊。”鶴丸加快了自轉的速度。
“不是,明明就是在轉吧?!”
“是你的錯覺吧?”鶴丸的聲音更加愉悅了一點,他停下腳步閃現幾下,遊刃有餘的遛著長義:“放馬過來!我就在這裡!抓不到我吧?”
山姥切長義:“……”
還真的抓不到。
鶴丸繼續自轉,嘴裡還背被被的台詞:“不許說我漂亮!”
“這種話,我根本沒有說過吧?!”山姥切長義略顯崩潰:“為什麼要背對著我?”
“我要讓你為侮辱我是複製品這件事感到後悔!”鶴丸徹底控製不住上揚的嘴角,繼續背出了被被的真劍必殺台詞。
“……此話怎講?”山姥切長義一愣。
“你到底在期待些什麼?”這是平時被被當隊長時的習慣性口頭禪。
“……所以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你那種眼神,很讓人討厭啊。”鶴丸樂了,話語中甚至帶上了上揚的尾音。
“不是,我根本就沒有在看你好吧?!你為什麼要轉個不停啊?!”山姥切長義甚至忘記了時之政府的叮囑,他氣到一把摘掉了麵具,掀開了自己的鬥篷。
突然間,鶴丸半路刹車,正在和鶴丸二人轉的山姥切長義半路刹車,險些一頭撞在了他的背上。
隻見鶴丸嚴肅道:“我要去了。”
山姥切長義有些懵:“……去,去哪裡?”
鶴丸拽緊他的小布單,跑出歡快的步伐,喊出了被被的遠征台詞:“去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