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腿有些軟,正猶豫著要不要立刻扭頭逃跑。手卻忽然被冰冷的指節抓住,她尖叫一聲,聲音甚至蓋過了那個女人,震得桑榆差點被她的嗓門嚇死——是桑榆抓住了她。
桑榆拽回她的思緒,拉著她的手往來時的路跑去:“跑!”
女人已經蠕動著跌到了地麵上,嘴裡還在呼喊著彆丟下我,讓人頭皮發麻!
南環山路的前半段是上坡路,因此她們往回走時,一路向下速度極快。
徐芳不經常運動,但今天她累得格外的快,才跑了沒多久就有些氣喘籲籲。她一邊跑一邊驚魂未定地回頭,生怕坡上忽然出現一個女人蠕動著朝她們追來。她的腦海裡劃過眾多喪屍片,這讓她從頭涼到了尾。
恐懼和嚎叫聲被夜風裹挾呼嘯過耳畔,桑榆比徐芳快一些,因此對她說出的話聽得模糊:“我們、我們還要跑多久啊?”
在跑操和體育課夾擊下活下來的桑榆體力有優勢,她回頭去看,身後模糊的黑暗裡,依舊隻是樹影輕輕晃動。桑榆放緩腳步回應她:“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清楚她能不能追上我們。”
運動大概是能使人清醒,徐芳減慢速度,最終停下來。她雙手撐著膝蓋呼哧呼哧地喘氣,擺出一副真的跑不動了的模樣:“就算她追上來、又能怎麼樣?”
恐懼褪去,餘下的是不安與憤怒。儘管她有些害怕,但女人蹣跚著蠕動的模樣看起來除了可怕些,似乎並不能造成更大的威脅。
然而麵目表情一直很平靜的桑榆卻皺起眉,她搖了搖頭:“如果隻是那位小姐本身,我們也許不需要跑。”
看著徐芳困惑的表情,她補充道:“但是為了不嚇到你,我把刀扔了。那時那把刀剛好就在車邊,隻要她再爬幾步就能拿到。”
徐芳:“……”
暫且不論女人活不活著正不正常,有武器的人類和沒有武器的人類完全是兩個概念。女人沒有斷腿,她能跑能跳,而且她還剩一條手臂,還能拿一把刀,一旦她舉著刀衝過來……
徐芳一陣膽寒。當即腎上腺素飆升,發酸的腿也恢複了許多,她咬了咬牙:“乾脆我們跑下南環山路!在山底下有一個服務站,我們去那裡!”
桑榆點點頭,認同了她的看法:“我們確實必須下山,但是……”她話鋒一轉,“我們好像走錯路了。”
“開什麼玩笑?”徐芳不可置信,“南環山隻有這一條路,往前往後一個上坡一個下坡,我們怎麼可能走錯。”
“問題就在這裡。”桑榆表情嚴肅地看著她,“我們走的是下坡路,可為什麼你會這麼累?而且,我感覺像是在爬坡。下坡路段有重力作用,就算身體很差也不可能會因為跑這一小段路就累成這樣。”
就在她話音落下時,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從坡上傳來。
“你們在跑什麼啊……”女人陰冷的聲音出現,桑榆順著聲音看過去,隻見坡上,丟了一條手臂的女人死死地盯著她們,手中刀光冷硬,“你們不是好人嗎?救護車呢?你們為什麼不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