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誌遠說,所有進入精神病院的人,都必須遵守規則。傳呼已經結束,她不能再多待太久。
林誌遠心神不寧,他催促著桑榆趕快離開這裡,桑榆沒再猶豫,乾脆點頭:“我保證在三天內回到這裡。”
林誌遠看著她,忽然自嘲地笑了一聲。他自語般說道:“它是一隻全黑的貓,黑藍異色眼,穿著四隻白手套。”
他像是在懷念,那雙眼睛望向緊緊拉著的窗簾:“那是我的貓,我養了它整整三年……不要喊它咪咪,它有名字。”
“它叫什麼?”
“咩咩。”
桑榆沉默了一陣:“……是個好名字。”
林誌遠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桑榆不再和他多說些什麼,明白了自己的任務之後,她立即打算離開精神病院。
她又聽見那陣忽遠忽近的腳步聲。
桑榆判斷不出這陣腳步聲從哪裡來,不好第一時間衝出去。她不敢和巡視的“人”比拚速度,那太危險。
那麼,要怎麼離開?
林誌遠給她提供了一條路。
“喂。”
“我叫桑榆。”桑榆回頭看他,“還有什麼事嗎?”
“我隻是好心提醒你,從這裡走。”林誌遠已經躺到了床上閉上眼睛,伸出青紫一片的手指向窗戶,“不聽我的也可以,隻要你能從處罰裡活下來。”
桑榆邁步走向窗簾,唰的一聲打開窗簾和窗戶她向下看去,足足十幾米的高度,直接往下跳不死也得斷根骨頭。
林誌遠已經徹底不吱聲了,他像是睡死了過去,把頭埋在被子裡,不見呼吸聲,也不見其他任何雜亂的響動。
桑榆挪回視線,她感受到一陣刺骨的冷。這股冷意,從身後傳來。腳步聲雖然依舊忽遠忽近,但最近的時候,幾乎來到了病房外。林誌遠鎖了門,因為門鎖發出輕微的哢嚓聲。
桑榆來不及猶豫,但她絕對不能直接跳下去!就算傷口愈合速度加快,直接跳她明天骨頭也接不回來!桑榆望向窗戶四周,企圖看見一些凸起的落點,但主樓沒有防盜網,也同樣沒有空調外機。
最終,在越來越劇烈的門鎖咯吱聲中,桑榆鎖定了垂下來的常青藤。常青藤很茂密,儘管如此也依舊承受不住她的體重,而她需要做的,隻是利用常青藤進行緩衝,儘量保住自己的腿。
桑榆爬上窗沿,赤裸著的腳踩到錯綜複雜的綠葉根蔓之中。她回身拉上窗簾,又扒拉著窗沿用另一隻手關上窗戶,做完這些,她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野蠻生長的常青藤隻能承受她的部分體重,因此她的手還抓著窗沿,尋找著儘可能安全的落點。房間內傳來巨大的聲響,似乎是反鎖的病房門被強行打開了。
冷意滲透她的皮膚,她似有所感的抬頭,一層玻璃之隔,一張蒼白而僵硬的臉正在死死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