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一切可用證據,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所有痕跡和證據都將成為日後破案的關鍵所在。”李隨年交代了手下一聲,隨後看向褚青陽和蔣玉芹,說道:“蔣女士,請你節哀,為了更好調查你丈夫的死因,還請你跟我們回一趟警局,做一下筆錄。”
褚青陽攙扶著蔣玉芹,因為悲傷過度,此時的她目光渙散,已經六神無主,褚青陽點了點頭,替蔣玉芹做了決定。
黃子揚的遺體已經被送上車,周圍圍了許多聞訊而來的吃瓜群眾,這裡畢竟不是講話之地,說不定,凶手此時就隱藏在人群中也說不定。
在李隨年的安排下,褚青陽陪著蔣玉芹以及報警的保安去了一趟警局,做了筆錄,又再次詳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做完筆錄,屍體的化驗結果已經出來。
不出褚青陽所料,黃子揚的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三個小時,也就是說,在昨晚十一點左右,他就已經遇害。
【但至於被割到頸動脈後,他又怎麼拖著受傷流血的身體回到小區,公安局也一時給不出答案。】
這需要進一步調查,因為正常情況下,這絕無可能。
通過刑偵專家的初步推斷:黃子揚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從後麵一把抓住了頭發,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刀劃破了頸動脈。
聞聽如此,蔣玉芹的淚水伴隨著顫抖的身體再次抑製不住流了出來。
“褚秘,死者黃子揚畢竟是副科級領導,他的死非同小可,此事,我已經向局長陳勇以及政法委書記羅炳權彙報了,他們高度重視。”
褚青陽明白李隨年強調‘副科級領導’的言外之意,他這是想通過自己這個秘書,將此事告知縣委書記阮南星。
畢竟死了一個副科級領導,並且還是被暗害的,在縣裡是一件大事,不光公安局,整個縣委都應該高度重視起來。
其實,哪怕褚青陽不彙報,明天政法委書記羅炳權就會跑到阮南星的辦公室彙報此事。
至於阮南星的態度,隻有等天亮才知道了。
“好,我知道了。”褚青陽應了一聲,本想強調一下:公安局一定要高度重視此案,儘快破案,將凶手繩之以法。
但話到嘴邊,他又停住了。
這句話即使要說,也應該是領導層麵來說,不應該是他這個秘書來說,如果他如此說了,就有點扯虎皮拉大旗的嫌疑,但黃子揚是他的恩人,他又不得不說點什麼。
“柳局,黃子揚是我兄長兼朋友,從死者家屬的角度來說,我們希望儘快破案,伏法凶手,還死者家屬一個公道。”
“褚秘放心,我們公安局一定會全力偵破此案,不光給死者家屬一個交代,更是給寧水官場一個交代。”
褚青陽點了點頭。
出了公安局,他將蔣玉芹送回家,天還沒亮,她七歲的女兒黃靜怡睡得很沉,並不知道,她敬愛的父親已經永遠離開了她。
看著可愛熟睡的女兒,蔣玉芹的眼淚再次抑製不住湧了出來。
“嫂子,請您節哀,事情已經發生,我們無法挽回,我知道你很難過,很心痛,我也同樣如此,但我希望你,不管是為了你們的女兒,還是為了黃哥,你一定要堅強。”
蔣玉芹擦了擦眼淚,嘴角擠出一絲弧度,強忍悲傷,想要開口回應,卻是嘴唇顫抖,聲音沙啞,說不出哪怕一個字。
看到這一幕,褚青陽也悲從心來,但還是道:“嫂子,您放心,黃哥之死,一定會真相大白,一定能給你以及黃哥父母一個交代。”
蔣玉芹看著褚青陽,眼中有了淡淡希冀,忍住悲傷,強忍淚水道:“謝謝你,青陽......你放心,我一定會堅強,哪怕僅僅為了靜怡......靜怡是老黃留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血脈,我一定會將她好好撫養成人。”
“嫂子,我的想法,暫時彆告訴靜怡真相,黃哥是副科級乾部,縣委和公安局都會高度重視,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偵破此案,為黃哥沉冤昭雪......按照縣委的規矩,應該會有一個追悼會,這段時間,要不先把靜怡送回老家一段時間。”
蔣玉芹點了點頭,道:“我已經通知了孩子舅舅和我姐,天亮了,他們就會接靜怡回鄉下。”
見蔣玉芹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褚青陽才說道:“嫂子,黃哥平日裡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蔣玉芹歎了一口氣,隨即搖搖頭,道:“老黃你是知道的,工作了那麼多年,一直隻知道低頭拉車,從不會抬頭看路,為人剛正不阿,眼睛裡容不得半點沙子,得罪了人,侵害了某些人的利益再正常不過,但,不管他在工作上遇到什麼挫折和不快,回到家,他向來都是微笑著的,從來不將工作上的情緒帶回家,當然,他也從來不和我談工作上的事情。”
之所以如此問,是因為,褚青陽認為,這起殺人案不管從謀害到死亡,再到在小區發現了屍體等,處處都滲透著違和感,絕對不像簡單的謀財害命。
見蔣玉芹也不知答案,褚青陽暗歎了一口氣,看來,這件事隻能從長計議,希望公安局能夠全力偵破此案。
隨後,褚青陽又安慰了蔣玉芹幾句,見天色已經白了起來,才告辭離開。
回到家,褚青陽洗了一個澡,換上職業裝,朝著阮南星居住的縣委小院而去。
黃子揚之死,是一件大事,也讓褚青陽悲傷,但與之相比,他工作上,還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接寧水縣委書記阮南星上班。
下樓吃過早點,騎車來到縣委小院的時候,已經七點半。
專職司機杜彪已經等候在門口,上前打了招呼,將車子停順後,阮南星出來了。
見到她,褚青陽上前幾步,即使一夜沒睡,也隻能強作精神,擠出淡淡笑意,接過她的手提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