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是不會忘了的。
李向南本來就是準備去的,她戴上帽子,和長民就出去了。
那股清涼的寒意,一下就把她的困意衝沒了……
老孫檢查長民雕刻的東西。“可惜呀!你的手勁兒不夠大,刀子也不夠鋒利,不能雕木頭。
你就這麼練著吧!
挺有進步的!
這窗花也越剪越好了!……”
李向南把工農兵大學的名額讓出來的事,全村子都知道了。
也包括村後這幾個人。
老黃默默的在一旁看信。
其他人則和李向南聊起了她放棄上大學的事。
說實話都是替她可惜的,但是她已經放棄了,說彆的已經沒有用了。
老黃認真看他的信,看了之後又坐在那裡沉思。
偎在熱乎乎的炕上,李向南都有點犯迷糊了。老黃把手裡的信遞給她。“你看看!”
李向南接過信都沒想明白,他的信自己看什麼?
但是也沒有多說,拿過來信就湊在油燈下看了。
張德貴,張德顯。
第一封信上是張德貴和張德顯的詳細情況。
李向南睡意全無了。“這……這……”
老黃:“你仔細看一看,把它記下來!”
張德貴出生於洪泉農場,他三歲的時候。他媽收養了比他大七歲的堂哥張德顯。
然後是他們兩個正常上學,然後畢業分配。
張德貴的父親是醫院的,所以他們兩個都分配到了醫院。
張德顯是農場醫院鍋爐房燒鍋爐的。
張得顯特彆孝順他叔和嬸嬸,不過他叔和嬸嬸早早的得病死了。他對他嬸嬸唯一的兒子張德貴護的比親弟弟還要厲害。
簡直像對兒子那般好。
在運動來臨的時候,他寫了大zi報,舉報了當時的副院長脫離群眾……
這是他第一回這麼做。
他初嘗甜頭後,又舉報了兩個人。
不久以後的就成了積極分子。
信裡羅列了被他迫害人的詳細姓名和職務。
李向南數了一下,居然這麼多。
因為他“積極上進”,職務升遷很快。
他升官之後與原配妻子離婚,在之後與現任妻子結婚。
信裡有他獲得職務,以及職務升遷的過程,以及具體時間。
他現在擔任的具體職務,甚至是有具體的家庭住址。
前一段時間,有人舉報了張德貴在紅泉農場耍流氓,最後卻逃避了刑罰,被人舉報了。
受害人家屬對此不依不饒,要求就此事追查到底。
經過調查,是有人鑽了兩地信息不協調的空子,但是經辦人一口咬定是自己收受了張德貴的錢,沒牽扯到張德顯。
雖然沒有牽扯出來張德顯,但是他因此也謹慎多了。估計會沉寂一段時間……
李向南再看周博辰的信。
信裡大概也是這些內容,但是比這封信要詳細的多,但沒有張德顯家的地址。
尤其有一段,說張德貴被他嬸嬸收養,是因為他父母雙亡。他還有一個姐姐,姐姐當時已經結婚了。
但是他姐姐不肯管他。
是他嬸嬸可憐他才把他領走了。
而他姐姐則嫁在了前進公社下屬農村。
李向南想到了喬春蘭她娘的相貌……
今天晚上李向南和長民待的時間長一些。
李向南幾乎是把信的內容完全背下來。
李向南把信又交給了老黃。
他就著油燈把信點燃了。
李向南現在才想明白,老黃寄出去的信應該就是為了這事。
但是怎麼周博辰也知道了?
李向南不好直接問。
老黃沒有直說,就是不想讓彆人知道。
老黃:“我托你轉寄的信,是給我的一位老朋友,是我讓他通知的!”
沒說完的話是通知的周博辰。
老黃繼續說,“我既然知道有人惦記這件事情,總不可能放任不管。
你還知道借力打力呢!
不過有你的折騰,他估計短時間內是不會再節外生枝!”
李向南:“對不起!”
老黃:“你對不起誰了?
要是我下手的話……人就死了,說不定比現在還麻煩!”
以老黃的脾氣,碰到這種事不可能不管。
李向南:“這事兒也隻能靜待其變!”
老黃點頭。
其他人雲裡霧裡的,沒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陳彩霞卻支楞著耳朵聽得清楚。
她懂了。
這都是她招來的麻煩。
不過她不怕。
到時候……她不會多說一個字……死人又怎麼會說話?
她把臉深深的埋在膝蓋上,她微微的笑了。
她怎麼會讓保護自己的人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