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是偷也好,騙也好,養著這兩個孩子。
當初李向南給他的錢,他確實是還債了一部分,剩下的他就當本錢倒騰點東西。
猴子沒有門路,能倒騰的東西有限。但還能掙幾毛錢。日子是過得稍微好了一點。
但是國富著涼感冒了。
誰家孩子沒有個頭疼腦熱的,本來覺得這不是大事。
但是國富高熱不退,而且那樣子瞅著不對勁。
猴子就帶他到大醫院看病。
醫生就看了一眼,說這孩子可能是有心臟病。所以一個感冒就這麼嚴重。
不管是不是心臟病,首先得要先救他的命。
猴子手裡的一點錢,為了給孩子治病都花了。
孩子感冒是好的,但是大夫說的可能是心臟病,要進一步檢查。他就沒有錢了。
隻能暫時這樣吧,心臟病以後再說。
沒想到國強又生病了……
這不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嗎?
李向南:“你們村長和會計也太無法無天了。
難道你沒想過到公社去告狀嗎?”
“沒用的!公社的主任娶的是村長的姑娘。
村長的兒子把村裡的一個姑娘欺負了,那家人告到了公社都沒有用。
後來那姑娘被逼的跳河了……”猴子的眼睛裡帶著一種絕望。
李向南看著手裡的那個紙條,“你上過學?”
猴子搖頭。“我上過村裡的掃盲班。”
“你把你老家的地址寫給我。”李向南把紙和筆記遞過去。
猴子不敢接紙和筆。“我們不能回去。
我們沒聽村長的話,回去了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
“我不是想送你們回去。
我是想看看能不能有辦法把孩子父親的撫恤金要回來!”李向南的話讓猴子的眼裡一下子有了希望。
“這……這能嗎?
要是有那筆錢二毛是不是就能看病了?
我寫,我就寫!”
大毛、二毛,是這兩個孩子的小名。
李向南和猴子說話,不想被人聽見,她把猴子領到外麵說話。
猴子穿的太薄了,這功夫已經冷的有些發抖。
把本子墊在花壇邊上,他的另一隻手在發抖。
李向南:“等會兒再寫,我和你說件事。”
猴子抬起頭來看著李向南。
李向南:“如果有人問起,咱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你記住了,我給你錢的時候是咱們在醫院裡是頭一回碰見。
今天是第二次。
之前我沒見過你,你也沒見過我。”
猴子流浪這麼長時間,比以前知道事情多了。
他似乎明白李向南的意思,使勁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就是死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李向南:“你以前在村裡,還有現在你們住的地方,你在那裡偷過東西嗎?被抓住過嗎?”
“我偷東西,是帶著孩子出來以後學的。
是一個老乞丐,看我們要餓死了,他教我的。
表姑媽能收留我們就不錯了,我不敢在他們村子裡偷東西,怕被趕出來了。
我在黑市那裡也,也沒得手過幾回……”耗子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李向南:“以後彆偷了,就當你沒學過這個手藝。
隻要你說的是真的,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猴子又要給李向南跪下,又讓李向南給他拎起來了。
“在我麵前有事兒說事兒,以後不許跪!”李向南嚴厲的話讓猴子一哆嗦。
猴子:“我、我知道了!
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要是說的瞎話,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外頭太冷了,剩下的咱們進去說。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