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冷然道：“你錯了，我並不認為這樣的人是窩囊廢。”
“相反，我覺得他們，都是被不公平對待，被老天爺拋棄的人。”
“有些可憐，有些無足輕重。但是誰的命都是命，誰來到這個世界上，都隻能活一次。”
“那麼憑什麼，要被彆人踩在腳下？被人拉屎拉尿在頭上，當狗一樣對待？”
“曾經的你，之所以慘，是因為你弱小。”
“但如果你自己，都看不起你自己，都不拯救你自己。”
“那麼你的命運，憑什麼變得好轉？憑什麼淩駕於彆人之上？”
雨塵眼神茫然，苦笑道：“可是，我努力過，沒辦法的。”
“我依然是個殘疾，大哥，父母，都不待見我。”
“我想給我爸說，我真的不是一個廢物，我可以給雨家掙很多的錢。”
“你知道我爸怎麼對待我的嗎？”
不等葉雲說話，他就低下頭，咬緊牙關，死死攥著拳頭，雙手流血說道：“我爸讓我彆自作聰明，殘廢就該有一個殘廢的樣子。”
“給了我幾巴掌，讓我清醒一下。說雨家不缺錢，更不缺自作聰明的人。”
“雨家有大哥，有其他人就足矣，不需要我這個可有可無的人。”
說完，跪在地上，哈哈笑起來。
眼中，卻滿是血和淚，以及一絲抑製不住的瘋狂。
葉雲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如果我說，你這些我都能體會，能理解，你信嗎？”
雨塵愣住，抬起臉自嘲道：“你能理解？葉先生，你就彆逗我了。”
“關於你的名聲，事跡，我比權勇這些二代知道得多。”
“甚至你在江南市那邊的事，我都打聽了很多。”
“來到省城，成為禦藥園的煉丹大師。單單這麼一件，我雨塵八輩子，都不可能做得到。”
“所以你告訴我，你能理解我的痛苦，我不敢苟同。”
葉雲冷笑道：“我現在的風光，你是看到了。”
“但曾經的我，你知道一星半點嗎？”
“如果我告訴你，我吃過的苦，受過的不公平對待，歧視，比你多無數倍，你作何感想？”
“我再告訴你，之所以我不將袁家，乃至你們雨家放眼裡，是因為我隻要下狠心，就可以全部滅了。”
“而我擁有的這些力量，都是靠非人的折磨和努力換來的。”
“想做人上人，你就得吃苦中苦。”
“而你選擇放棄自己，去當一隻舔狗。雨塵，你覺得你和我之間，區彆在哪裡？”
雨塵渾身一震，許久之後，朝葉雲抱拳，以世家禮儀恭敬道：“葉先生，多謝你，對我這樣一個陌生人，窩囊廢，說這些內心話。”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被欺負，想要我振作起來。”
葉雲玩味笑道：“其實，我並沒有這麼好心。”
“從苦難中出來的人，基本不會聖母心泛濫，而我這個人，格外不會。”
“也就是說，我不是在幫你，我是在幫我。”
雨塵一點就通，笑道：“我明白，你需要我幫你，在雨家做點什麼。”
“比如，謀劃一下碧玉蟾蜍，對不對？”
葉雲笑了笑：“你遠遠不是表麵看的，那麼不中用。”
“其實很多事情，你身體跟不上，但你的腦子，早全部掌控在心裡了。”
“很好，你確實是個聰明人。”
“但你錯了，我不是要你幫我謀劃碧玉蟾蜍。因為你的能力，不夠。”
雨塵臉上的笑容凝滯，低下頭：“對不住葉先生，那是我自作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