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一落山，屍穀的陰氣也外泄了一些，聚集在入口的那些人頂不住陰氣侵蝕，往外麵退了好幾公裡。
我全身哆嗦，吐出來的氣都是陰霧。
黃九找了個遮光隱蔽的地方，點了一張紫符給我吸收陽氣。
我看著他妖魄的光澤也有些微弱，讓他也吸收一些。
黃九道：“我們可能還會在裡麵待幾天，你吸收就行，我還頂得住。”
紫符燃燒很快，我也不想造成浪費，聞言把所有的陽氣吸進體內。
但連日的消耗，紫符的陽氣也隻能護住我的三魂七魄不陰化，無法給我任何的溫度。
吸收了紫符的陽氣，我沒有做任何的停留，第一時間朝著推演出來的陣法中心尋去。
果不其然。
隻是片刻，我就找到了第一個陣腳，通過不斷發現的陣腳，我很快就確定了陣眼所在的位置，在一口灰黑色的石棺下麵。
但石棺很重，黃九化形，兩人用儘全力，棺材都紋絲不動。
力量無法挪開，我暫時放棄動用蠻力，而是勾動地氣查看。
黃九在石棺上上躥下跳，片刻後道：“實在沒辦法，我用三十米大刀把它一點點切開。”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真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暴露也一樣要破陣。
不過一勾動地氣，我眉頭就皺了起來道：“原來是這樣。”
黃九聽我摸頭不著腦的自言自語，跳到我肩膀上問：“你在說什麼？”
我問：“你還記得韓家祖墳的風水格局嗎？”
黃九點頭道：“才過去幾天時間，我還沒老年癡呆。隻是韓家祖墳風水跟這裡有什麼關係？”
我道：“韓家風水是金牛馱龍，這裡是金牛馱棺。毛小雲在韓家祖墳動手腳不是在試探我，而是在告訴我破棺的訣竅。”
黃九問：“你的意思是他怕你破不開這裡的局，故意用韓家祖墳來指點你？”
我想應該是這樣了，因為棺材裡同樣有氣運壓棺，能布金牛馱龍的人，未必就能扶起有氣運壓身的金牛。
當初我要是扶不起來韓家祖墳的墓碑，我估計毛小雲會暗中教我。
不過那都是猜測。
毛小雲是不是這樣想，隻有他知道了。
我用手在棺材上壓了一下，感受到這是一口空棺，裡麵隻是一個禁魂的陣法。
黃九道：“禁地極為特殊，也不平靜，隻要不是有老僵現身，你弄出動靜也不會有人進來。外麵那些人就是想進來，也沒有那個本事。”
我道：“抬棺比抬墓碑簡單得多，應該不會引發地動山搖，現在的問題是我把棺材抬起來，得有人把陣眼裡的東西拿出來才行。”
破陣眼破陣，難度比較小，但也會受到陣法的反噬。
現在就黃九和我，抬棺和取東西，必須是一人做一件。
黃九道：“陣眼裡是你老婆的命石，你去取比較穩妥。”
我擔憂的道：“黃哥，你沒辦法引動地氣，到時候恐怕會承受極大的壓力。”
左道然的手劄黃九也看了，隻不過他是動物本體，體內經脈還是氣息運轉的結構都跟人類不一樣，馭龍術他學不了。
黃九聞言，拍了拍胸脯道：“是不是你黃哥不發威，你都快忘了黃哥我是化形的大妖了？”
我笑了笑。
神農架裡，本以為會有一場惡戰，不過後麵一個機關獸也沒有逼出我們的潛力。
黃九和我，都還沒有露底。
但以我們的處境來說，露底的時候也就是拚命的時候了。
那時候，生與死就不是我們能夠掌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