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沒有顧此薄彼,走到剩下三個小家夥身前,摸著他們的頭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不能同世生,但求同歸土。”
“你們三個,就叫李陌、李玉、李同!”
最後一個名,給了黃九親兒子。
六個名字,三單、三雙,三武、三文。
而且不能同世生,但求同歸土這句詩單獨拆出來,有寄望他們兄弟六人相互攜手,同舟共濟的意思。
九州文化博大精深,字麵解讀,各有看法。
我的理解,小翠應該是這個意思。
畢竟是倉促取名。
沒有取出李毛球,李二狗就算不錯了。
六個小家夥得到新名字,歡喜得不行。
我正準備回頭跟龍虎山的人告罪一聲,畢竟這事本該私底下處理,現在浪費了大家的時間。
然而我還沒開口,黃九就招呼六個兒子,朝著葛懷安走去。
我眼皮狂跳,他這是周扒皮見了佃農,不刮一層油,誓不罷休啊!
黃九咳了一聲,也不倚老賣老了,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喊了一聲:“葛師伯!”
葛懷安臉頰抽抽,應了一聲。
黃九立馬把六個孩子拽上出來一字排開,道:“這是你們乾爹的師父,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喊師公!”
六個孩子一聽,跪地就磕頭,脆生生的喊了一聲師公。
我一看勢頭不對,抹了把腦門上的汗珠,低聲道:“黃哥,差不多行了。”
小翠親臨,動靜很大,有數千弟子圍觀,我怕師父麵子上下不來,被黃九掏空了口袋。
畢竟以葛懷安的輩分,自然不缺寶物。
但這裡是龍虎山,尋常之物也不會時刻都帶在身上,帶在身上的,又且能隨便送出手?
事實上,葛懷安也的確頭大。
六個孩子,一人一隻手……
而且送出的東西,價值相差還不能太大。
沒有提前準備,換了誰都為難。
黃九厚著臉皮,假裝沒聽見我的話,見狀,我準備大聲說兩句,替師父解圍。
但葛懷安不經意的抽了口冷氣,伸手扶起六個孩子,手一翻,拿出一本手劄道:“好孩子,師公來得倉促,也沒有準備什麼禮物,這是師公平日裡記錄的手劄,你們六兄弟,謄抄後傳看。”
龍虎山的人一聽,眼都紅了。
左道然的手劄就已經極其珍貴了,何況是葛懷安的手劄。
不過手劄屬於私人物品,龍虎山也無權乾涉傳承。
黃九踢了李同一腳,擠眉弄眼的道:“兔崽子,還不快謝過師公。”
六個娃也是得了黃九真傳,當即就齊聲道謝,口風一改,齊聲喊道:“爺爺!”
葛懷安膝下無兒,這六聲爺爺,把他喊得麵色紅潤,高興得不行。
我站在一旁,賊尷尬。
感覺隻要跟黃九沾親帶故,他都能找機會給你扒下一層皮。
我仰頭不忍直視,結果瞟眼看見大師兄,他應該是要來這邊,現在卻是逃跑似的往外麵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