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瑛接到白父急電,暴雨趕回白家。
“什麼事?”
白父坐在茶桌後,梁朝肅在他對麵,坐姿挺拔,“連城跟你在一起?”
白瑛一屁股坐在白父身邊,翹起腿晃蕩,“不在,她最近在公司搞996福報,沒空跟我混。”
白父看梁朝肅一眼,伸手放下她的腿,“那連城有沒有聯係你?”
“有啊。”白瑛積極翻出手機,找出通話記錄,“下午跟我嚎啕大哭,失蹤的爹,偏心的媽,作威作福不做人的兄姐,剩一個破碎的她。”
白父聽得高血壓都飆上來,一把捂住她嘴。
可是已經晚了,梁朝肅手指摩挲茶杯沿,“我看在你父親的麵上,跟你好好說話,不是我好說話。”
白父乾笑一聲,打圓場,“小姑娘間小抱怨,我這傻閨女實心眼,當真了。”
梁朝肅瞥白父,“她是實心眼,那連城是奸猾多嘴?”
白父梗住,訕訕賠禮,“我失言,梁副董包涵。”
白瑛扒下他手,態度尖銳,“你垃圾袋成精啊,這麼能裝?連城都被你趕出梁家了,你現在演起袒護來了,有意思嗎?”
梁朝肅審視她表情幾秒,忽然起身,或許是角度變化,白瑛看清他眼底一瞬爆發的驚怒。
“她在哪?”
白瑛莫名其妙,卻不甘示弱也站起身,瞪著他一字不吭。
氣氛正僵硬危險之際,梁朝肅手機響了,他掃一眼,再放下。
麵孔情緒不明,聲音在冷和沉之間,仿佛有理智到冷靜,又仿佛已惱怒到駭沉。
但他操控情緒的能力實在太強了,再想深究,那一絲驚怒也不見了,隻剩毫無喜怒,毫無溫度的一雙眼,攝取住她。
“你中午去公司找她,見了沈黎川的秘書?”
白瑛怔愣幾秒,隨即像踩中尾巴的貓,“你跟蹤我?”
隨即她反應過來,“不對,是你查我。”
“沒有否認,就是承認。”梁朝肅嘴角一絲笑,寡淡卻無限鋒利,“所以她去找沈黎川了?”
白瑛抿唇坐下,掩飾性拿起白父茶杯,“沈黎川這盆臟水算是過不去了,什麼時候都能扯上。生物的多樣性,還真是在你們親兄妹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
白父在桌下踹她小腿警告。
梁朝肅目光始終定格白瑛,他皮膚是小麥色,又穿了黑色西裝,本應該顯得暗沉,偏偏在他身上有男人凜冽狂野的侵略性。
此時不加掩飾,一對視上,心驚肉跳。
“有沈黎川,她就是去國外了。”男人肯定的語氣,又問,“幾點的飛機?”
“什麼國外,什麼飛機。”白瑛心跳加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白父一巴掌拍在她肩頭,示意梁朝肅的臉色,“一家人吵吵鬨鬨,都是正常小事,你彆跟著瞎胡鬨,快老實交代。”
白瑛震開白父手,“爸,你怎麼也跟著不三不四的人,往自己閨女身上潑臟水,我——”
打打鬨鬨,沒有實質。
梁朝肅闊步離開,白父慌忙起身去送。
男人背影已經穿過,消失垂花門口。
白父立在門口,白瑛跟在他身後。
車尾橘紅色燈光急速被夜幕吞噬,她心裡卻沒底。
白父轉過身,拍拍她肩膀,歎氣,“傻了吧,你那點道行,連我都玩不轉,還想跟他跟鬥。坑爹啊……”
白瑛叫他尾音顫的後背發毛,“我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