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隻教了他畫符,可沒教他占卜之術。
倒是留的有書,但過於高深。
全書一共兩百三十七頁,他自學了好幾年,現在才看到二十三頁。
他一轉身進了廚房,多嘴問了一句:“老人家,你吃了嗎?”
方神棍踏出了主殿,“小道長願意施舍素齋的話,簡直感激不儘。”
他心想,沒有直接趕他走,說不定就是有門。
廚房裡,正拎著半個燒雞的夏映淺頓了頓手,哭笑不得。
他們又不是全真教,不戒葷腥。
半個小時後,夏映淺煮好了一鍋雞蛋麵,端到了院子裡的石桌上,當然還有那半個燒雞。
夏映淺給方神棍撈了碗麵,又去後院喊人。
“表姨……吃飯!”
蘇錦霓挑的地方有點硬,塑料鏟卻不夠硬。
她吭哧吭哧挖了半天,才挖了半指頭的距離。
聽見表外甥的呼喊,她奶聲奶氣地歡呼:“噢……馬上!”
可歡呼完了,手下的小鏟子沒停。
夏映淺無奈又道:“不要馬上,要現在,要不雞腿兒就被外麵的老人家吃了!”
方神棍:“……”
他假裝沒有聽見,並收回了差一點染指雞腿的筷子。
一聽這話,蘇錦霓急了。
她立刻扔掉了手裡的塑料鏟,將種子摁在了小淺坑裡,又用腳踩實,一邊蹦噠,一邊道:“我的,我的……”
三個人一塊兒吃飯,方神棍總想找點話題。
可眼前這倆孩子,吃飯的時候就是吃飯,一聲都不吭,他也不好意思多說。
找話題未果,直到三人都放下了飯碗。
方神棍這才糾結地又說:“小道長,還請指點迷津。”
他內心十分迷惑。
總覺得眼前這小道長是應該有點神通的。
不過高人嘛,總得保持點神秘。
可這一頓樸實的雞蛋麵,打破了所有的神秘氣息。
他現在也不是那麼的確定。
夏映淺做飯的時候還在想,這神棍想找的到底
是什麼東西?
或者說到底是什麼樣的寶貝,讓他都坐不住了,開始病急亂投醫。
夏映淺猶猶豫豫地問:“老人家,你要來尋的是不是那不能見光的……東西!”
方神棍倒吸了一口氣。
他點了點頭,急切道:“不瞞小道長說,正是!還過小道長且放心,我敢保證那東西身上並無殺孽。我與他定的有約定,原本是再做一月就要放他離去。若一月還沒能找到他,他會煙消雲散的。小道長慈悲!”
敢情,這老頭兒以為自己偷了他的鬼。
要不是看在他捐了香油錢的份上,他現在就打他出去。
夏映淺的臉色不大好看,但他是個講道理的孩子。
他搖了搖頭,不再跟他打啞謎,直接道:“我沒拿!正經的道士不馭鬼!”
方神棍知道自己有多不正經。
他雖然沒有害過人,但乾的畢竟算旁門左道。
說出去不上台麵。
現如今被夏映淺直接點出來,他老臉一紅,卻不死心地又問:“小道長覺得我這失物能否尋回?”
都說了沒有,這老頭還在這兒試探來試探去。
夏映淺翻了個白眼兒,打發他道:“要不你先回吧,給我留個手機號,萬一有信兒了我告訴你。”
方神棍大喜,站起身來與他行道士禮:“小道長,若是真能幫我找回來的話,我定會重金酬謝的!”
蘇錦霓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唯獨對重金這倆字兒敏感至極。
她不知道重金到底有多重,待那個方神棍走出了道觀,蹦跳著誇讚道:“表外甥,你也太有當神棍的潛質啦!都不用要山羊胡,就可像可像神棍!”
還不是都是她的“功勞”。
夏映淺哭笑不得,歎了口氣:“你晚上把紅茵和範階都叫來!”
正經的道士不馭鬼,可不正經的表姨,又不是真道士!
“好!”蘇錦霓答應的特彆利索。
可答應完,她又糾結了,問:“表外甥,範階就在門外,我一叫他就能聽見,可紅茵離得那麼遠,我怎麼叫她呀?”
她大大的貓兒眼睛裡滿滿都是問號。
哎呀,早知道讓紅茵也給她留一個手機號碼了。
就是不知道紅茵有沒有手機。
夏映淺嘶了一聲。
瞧瞧,就是這副懵懂又無知的小表情,演的好像她真不懂似的。
騙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