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大祥設計了幾個拍攝主題,其中有一個是想拍攝夏映淺和蘇錦霓做功課的場景。
這個功課可不是學校裡的功課。
說白了就是想讓他倆盤坐在蒲團上,凝神靜思。
“現代人越是人心浮躁,就越是喜歡這種寧靜祥和的感覺。”
大祥說起拍攝理念來頭頭是道。
夏映淺可不懂那麼多,但他堅持道:“沒有得到三官大帝的應允,是不可以在主殿拍攝的。”
二君覺得這孩子的腦袋傻的冒泡了。
他揶揄道:“那要怎麼樣才可以得到三官大帝的應允?要給他們打個電話嗎?”
夏映淺挑了下眼皮,倒也不氣,指了指主殿說:“你們去上柱香問問就知道了。”
大祥和二君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默契不言而喻。
嗨,敢情是想要香油錢。
這年頭,連孩子都鑽到了錢眼兒裡。
兩個人走進主殿。
大祥煞有介事地點燃了三根檀香。
二君準備好了香油錢。
大祥道:“三官大帝在上,信徒二人想給清明觀拍一段小短片,需要在您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他的話都沒有說完,手
裡的檀香……居然斷了。
大祥“臥槽”了一聲。
就是前幾天去四景村拍那個姓方的神棍,也沒有遇見如此靈異的事件。
二君也嚇了一跳:“你個衰貨是不是捏錯地方了?”
大祥的三觀正在進行洗禮,沒好氣地說:“你行你上。”
“我上就我上。”二君又拿起了三根檀香。
他摁了一下打火機,火苗子剛起,一陣風穿堂而來,火苗便熄滅了。
二君不信邪,又摁了一下打火機。
這一次仍然沒有懸念地熄滅了。
二君的心裡有點毛了,回頭看了一眼立在門口的夏映淺。
夏映淺撇了撇嘴:“彆瞎忙了,三官大帝沒同意。”
原來神也會偏心眼兒!他表姨擠在地官和水官的中間吃供奉,他們都樂意。現在拍一下都不成了。
大祥和二君的臉色煞白,像見鬼了似的,跨出了主殿。
二君的態度猛然轉變,斟酌著問:“小道長,我們這……”
是不是把三官大帝給得罪慘了?
連香火都不受了。
夏映淺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擺了擺手說:“沒事兒,你彆拍主殿就成。”
他頓了一下,安慰說:“其實三官大帝還是挺慈祥的。”
大祥快嚇瘋了,哪兒能聽得進去夏映淺說什麼。
他腦子一抽,從衣服的裡麵掏出了一個佛牌,給自己壯膽:“二君,彆慫!我們有人罩。”
這是上回他們去盛市的古董街拍攝,他花了五千大洋請的佛牌。
老板說,他可是占了個大便宜,這佛牌是一個大老板花了二十萬請回來的,卻被家裡的不孝子賣了兩百塊。
人都有一個撿漏的心理,大祥並不全信,卻日日都將這佛牌貼身佩戴。
二君一看就怒了。
“你個傻叉,你一個佛教徒跑到道觀裡跟三官大帝自稱信徒,沒拿雷劈死你就算不錯!”
大祥被罵的清醒了一點,他趕忙將佛牌塞進了衣服裡,解釋道:“我說我其實也不是佛教徒,你信不信?”
二君想說,信個屁!
關鍵不是他信不信,他斜眼看了一下夏映淺。
時人佩玉,戴佛戴觀音,還真不一定就是佛教信徒。
夏映淺揭過了這茬,招呼道:“你們還拍不拍了?”
“拍嗎?”
兩個人異口同聲,“還是拍吧!”
害怕歸害怕,但工作還得繼續。
大祥強行鎮定,開始整無人機。
二君擺弄起他的攝像機。
夏映淺又去了廚房,繼續家庭婦男,偉大的養崽事業。
蘇錦霓跳到了大祥的麵前,歪著頭,萌噠噠地說:“這位施主,你的牌牌在哭。”
大祥嚇得一抖,沒敢看她。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又可愛又嚇人的。
蘇錦霓見他不吭聲,還以為他不相信。
她戳了戳自己的肉手指頭,接著忽悠:“這位施主,你跟這個牌牌無緣,不如將它……”
“送給你是嗎?”大祥臉色古怪地接道。
要是沒有剛剛那一出,他壓根就不會相信這小孩的話。
但是現在他的心裡確實有點犯膈應。
要送給她嗎?
不了吧!大幾千塊呢!
“嗚~”蘇錦霓捂著眼睛,嚎了一聲又道:“這位施主,你的牌牌就是這樣哭的。”
“嗚~”
“嗚~”
大祥轉了轉身子想離她遠一點,可這小孩圍在他的身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嗚嗚。
急急從廚房趕來的夏映淺,一把捂住了蘇錦霓的小嘴兒,抱歉地衝他一笑。
大祥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小道童明明沒有嗚嗚了,為什麼他的耳邊還有嗚嗚的聲音?
夏映淺強行帶走了蘇錦霓,還教訓道:“表姨,哪能隨隨便便就要彆人的東西呢?”
蘇錦霓又悶哼了一聲,死活不肯告訴他,她真的聽見了牌牌裡有鬼在哭。
她準備一個人立大功,要讓他看一看自己才不是人小沒力氣。
蘇錦霓抓心撓肺的想要牌牌。
她靈機一動,匆匆跑回房間,翻出了彩色畫筆,一筆一畫在黃色的符紙上寫寫畫畫。
兩個小時後,大祥和二君的拍攝工作完畢,收拾完東西準備撤。
蘇錦霓趁著夏映淺不注意,又閃身到了大祥的跟前兒,奶聲奶氣地央求:“我拿這個平安符換你的牌牌好不好?”
大祥看了一眼黃色的符紙,隻見上頭似貓非貓,似兔非兔的大作,他的嘴角狠狠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