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午時,陽光最盛的時間。
即使是惡鬼範階,也得找背陰的涼快地兒窩著,避免被陽光灼傷魂魄。
那個去搬救兵的鬼,一時半會兒應該來不了。
夏映淺消失了一會兒。
他緊急跑到方神棍的家。
但方神棍不在家,出門鉤魚去了。
好在他家裡的傭人認識夏映淺,讓了他進屋。
事出緊急,夏映淺自己動手找來了黃裱紙和朱砂,畫了幾張符,又匆匆地趕了回來。
也就剛跟節目組彙合,方神棍的信息便到。
他好奇地問[小道長,不是錄節目嗎?怎麼還使上符了!]
夏映淺回他[你們村子裡有一個白胡子的老頭兒鬼,你見過嗎?]
[沒見過,但聽我祖爺爺提起過,他們一家子就住在四景山的那頭兒。]
夏映淺一看,淩亂了。
我去,他表姨這次是捅了鬼窩了,那白胡子老頭兒果真是搬救兵去了,還能組團兒的那種。
他趕緊給方神棍回[你快彆釣魚了,趕緊去清明觀把我的桃木劍取來,要是有鬼不讓你進,你給她看信息,就說是我讓的!]
主要這活兒範階和紅茵都乾不了。
彆說他倆都不能輕易靠近桃木劍,就算是範階的功力高點,可以用鬼力拿起桃木劍。
可這大
白天的,人也看不見鬼,隻能看見劍飄,這一路上得嚇死多少人啊,沒準兒還得上一回社會新聞!
就更彆提劉筱涵了,他回家接他媳婦兒去了。
真是,結了婚的男人就沒有一個靠譜的!
方神棍看見夏映淺的回複,整個人都裂開了,一腦袋的小問號。
什麼玩意兒啊?
有…鬼不讓他進?
道觀裡為什麼有鬼?
那他不去行不行?
夏映淺這兒都開啟十級戒備了,來陣風他都疑神疑鬼。
那一邊,蘇錦霓攆大鵝攆的可歡實了。
而且除了她,其他的小朋友都在趕鴨子。
當真是無知者無畏,大鵝可是家禽界的霸霸。
被大鵝追,得是多少孩子小時候的陰影。
但過了今天,他表姨一定能成為大鵝的陰影。
大鵝跑得快。
蘇錦霓追得也快,噠噠噠,把攝影師都甩在了後頭。
攝影師扛著攝像大機跑的氣喘籲籲,他可是拍攝過《奔跑吧爸爸》,那個能把人跑吐血節目的攝影師,實在是沒能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追不上孩子和大鵝。
夏映淺倒是沒有猶豫,迅速尾隨。
一個鵝,一個娃,還有一個攝影師和一個表外甥,從鄉間的小道跑到了小樹林。
大鵝扇著翅膀,絕望了,嘎嘎叫著撲向了攝像機。
還是夏映淺眼疾手快,一張符紙貼在了大鵝的腦門上麵。
攝影師可沒見過這種陣仗。
但奇怪了嘿,符紙一貼上大鵝的腦門,那鵝就安靜了下來。
蘇錦霓仰著頭,奶呼呼地對目瞪口呆的攝影師說:“叔叔,彆費勁拍了,這個你拍了也不能播。”
攝像師張了張嘴是想問點啥的,但他的眼前忽然一黑,抱著他心愛的攝像機摔倒在地。
夏映淺的那張符紙,沒能鎮住大鵝裡的陰魂。
點點陽光透過樹蔭照進了樹林裡,那陰魂飄在背陰地,怒目圓瞪。
夏映淺一看,不是剛剛那個白胡子老頭兒。
雖然也是個白胡子老頭,但這個的胡子比剛剛那個更白更長,連眉毛都是白的,長長地耷拉在兩邊。
而且比剛剛那個看起來更老。
他快速總結了一下這個鬼的特征,叫他白眉老頭兒鬼更合適。
蘇錦霓也瞪著白眉老頭兒鬼看了半
天,她還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小眉毛,疑惑地說:“我好像見過你,又好像沒見過!”
真是的,寶寶的臉盲症都犯了。
她隻好試探性地問:“我剛才打你手手了嗎?”
白眉老頭兒鬼一聽,可算是找著正主了,他吹胡子瞪眼地說:“就是你打我們家寶寶?”
夏映淺都懷疑自己的耳朵了,就剛剛那個白胡子老頭兒鬼,頭發都白成那樣了,打著燈籠找不著一根黑的,居然還是……寶寶!
那白眉老頭兒鬼似乎能聽見他心裡想的是什麼,不滿地吵吵:“他才七十,怎麼不是寶寶了?”
夏映淺斟酌了一下問:“敢問您貴庚?”
“97!”白眉老頭兒鬼氣哼哼地道:“我是他爹!他永遠都是我的寶寶,就像我永遠都是我爹的寶寶一樣!”
好的吧!你贏了!!
夏映淺後知後覺地想,原來這窩子鬼,是三世同堂。
其實吧,就是不想,他也看出來了。
就在白眉老頭兒鬼的身後,又飄來了兩個鬼影。
其中的一個,他們認識。
正是白胡子老頭兒鬼。
他捂著自己被灼傷的鬼爪子,哼哼唧唧地跟拄著拐杖的禿瓢兒小老頭鬼告狀:“爺爺,就是他們欺負我!”
夏映淺實在是好奇,又問禿瓢老頭兒鬼:“您貴庚呀?”
“127!老朽三十歲得子,溺愛至極,護他一生,至死都不願遠離。誰知道,他同我一樣,二十七歲得子,同樣溺愛至極,護他一生,至死都不願遠離!”
禿瓢老頭兒鬼看起來是個講道理的,說話的時間還朝夏映淺拱了拱手,又道:“老朽生前也是個道士,習得了一些延壽**,這才有幸活到陽壽127。”
他特意停頓了一下,卻一抖拐杖,放出了周身的黑氣。
“小道士,我告訴你這些就是讓你明白,你不該欺負我兒子的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更還是明天下午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