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映淺默念謝寧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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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三根,連個塔都沒有。
謝寧安翹著腳,不大想去。
肖可以指著他頭上的白?煙道?:“小謝,你是不是沒聽見??有人叫你!”
“嗯!”謝寧安翻了翻眼皮,不大想理他。
肖可以總叫他小謝,他心裡?不樂意。
但算了。
肖可以沒眼色,他也不是今天才知道?。
鬼差並不是總忙。
謝寧安帶著肖可以實習,今兒一共就勾了兩趟魂。
一趟是三環路上的一起交通事故,一輛汽車壓死了一條流浪狗。
按理說完全沒有難度係數吧!
謝寧安放了手,讓肖可以自?己去勾那狗的魂兒。
猜怎麼著!
肖可以愣是追著狗跑了小半天,才氣喘籲籲地套住。
另一趟是壽終正寢的一個老頭兒。
老頭在家正做飯呢,忽然就沒氣兒了,自?己還不知道?。
像這種隻需要簡單說明?,就能?直接帶走了。
謝寧安心想,狗不好溝通,老頭總好溝通吧,於是他又放手了。
這一勾又是半
天呀!
肖可以愣是陪著老頭,等著老頭的兒子回家。
然後又特意指點,讓老頭的兒子發現了老頭攢的私房錢。
這才帶著哭哭啼啼的老頭離開。
哦,還有,肖可以自?己也哭成傻叉了。
謝寧安現在不想跟傻叉說話。
眼瞅著這月的勾魂任務,肯定又完不成了。
就算是萬年的倒數第一,心裡?也得象征性?的難受一下。
謝寧安頭頂上的白?煙很快沒沒了。
肖可以嗒了嗒嘴,欲言又止。
三根香已經燃儘。
夏映淺跟方神?棍對視了一眼,清清嗓子,道?:“噢,謝大哥可能?正在忙。”
方神?棍:“請那位肖大人也可以呀!”
他不挑,隻要是個鬼差就行。
來給他鑒定一下,他到底是不是老樹開花,開天眼了。
蘇錦霓翻了翻兜,又摸出了幾個瓜子,一邊磕,一邊道?:“他不成,他是新來的。”
方神?棍又不了解情況。
但他現在了解了,苦著一張臉,不說話。
夏映淺也很憂慮,總害怕炎濤的事情再橫生枝節。
他心想,謝寧安不會被炎濤打殘了吧?
不應該啊,昨晚的炎濤是像死狗一樣被拖走的呀!
嗯,一定是炎濤的同?夥。
太可氣了!
夏映淺幾乎認定了謝寧安非死即殘。
蘇錦霓看不了她表外甥著急,好心道?:“那我叫叫他吧!”
說叫就叫。
蘇錦霓嘟著小嘴兒,“謝寧安!白?無常!就那個總愛吃香塔的!還偷摸跟蹤我紅姐姐的!你吃了我表外甥的供奉,再不現身,就把供奉還回來!”
謝寧安終於知道?,蘇錦霓是怎麼把張華超的魂兒給叫回來的。
惹不起啊惹不起!
謝寧安慌裡?慌張出現在招待所的房間裡?時,連無常帽都沒有戴好。
身後還拖著衣冠同?樣不整的肖可以。
“來了,來了!”謝寧安氣急敗壞地道?。
再不來的話,老底兒都要被人揭光了。
“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跟蹤紅茵啦?我與?紅茵不過是有一點點淵源,可現在她是鬼修,我是鬼差,八竿子都打不著,你們可不要亂講!”
“哦!”夏映淺似笑非笑,眼神?卻落在了肖可以的身上
。
講真的,他現在都不大關心謝寧安和?紅茵之間的事情,倒是有點關心謝寧安和?肖可以。
就是眼前,嗯,看起來確實很忙的樣子呢!
肖可以夠倒黴的了。
他見?謝寧安沒有出門的意願,準備睡覺。
畢竟是新喪沒幾天的鬼差,還保留了做人的生活習慣。
他睡覺的時候得把無常衣脫了放在一旁,有時候還會弄盆水泡泡腳解解乏。
他剛脫掉了無常衣,誰知道?蘇錦霓的聲音一響起來,謝寧安自?己來就來吧,還非得捎帶上他。
肖可以下意識就擋在了胸前。
無常衣的製式類似漢服。
其實他還穿著中衣呢!
怕人誤會,他還特地強調:“我和?小謝,是清白?的!”
謝寧安嘶了一聲,有想要咬死他的心情。
眼前這一茬得趕緊揭過去。
謝寧安知道?夏映淺為的是什麼事情,於是趕緊道?:“炎濤已經被收押到二殿閻羅的寒冰地獄,先行審問。”
“問出什麼了嗎?”夏映淺最關心的是這個。
謝寧安攤了攤手。
“不是問不出來,這小子就是個嘍囉,屁都不知道?!那些邪祟是人家郵寄給他的!還有昨日在骨娘娘那兒用加了料的香,也是郵寄給他的!
哦,對了,你不找我我也得找你,你去找找那個張華超,讓他查一查是誰給炎濤郵寄的東西??這些事情,咱地府的人辦不了,得陽間的警察去查!”
夏映淺道?:“你可以直接給張警官托夢呀!”
“你以為我想托夢就能?托夢呀?申請托夢的手續麻煩著勒!”謝寧安翻了個白?眼。
夏映淺點了點頭,又說:“我得有個合適的理由啊!警察辦案都是講證據的,炎濤現在在陽間可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而且他在陽間沒有案底。”
炎濤乾的那些事兒,雖然危害社會,但普通人不知道?。
謝寧安嘖了一聲,“這你問我呀,誰說他沒有案底?”
謝寧安報了個地址,讓夏映淺轉告張華超,說是儘管查。
這事兒聽起來不算小,謝寧安雖然沒有明?說,但夏映淺直覺跟炎濤長出來的紅毛有關。
夏映淺預備著明?天親自?去市公安局一趟。
謝寧安又
嘮叨著骨娘娘獅子大開口,這次要一次把萬人坑底下的鬼魂全都送去投胎。
聽說還有兩三千個呢!
要是二十來年前,送兩三千個加塞兒的鬼魂去投胎,就跟玩兒似的。
可最近不行,最近的年輕人都不想生孩子,一個一個晚婚晚育。
正常的投胎都還投不完呢,這加塞兒的就更不用說了。
謝寧安還說,地府正為了這個事情頭疼不已。
把這個難題也算在了炎濤的頭上。
可以想見?,炎濤在寒冰地獄過得有多苦。
方神?棍聽了這許多,算是真明?白?了,那個肖可以真的是新來的,啥都不知道?。
跟他們所有人一樣,一邊嗑瓜子,一邊聽謝寧安講。
聽得津津有味。
方神?棍得了個空,湊到了謝寧安的跟前,客客氣氣地問:“謝大人,您還記得我嗎?勞駕,您瞧瞧我這眼睛!”
謝寧安瞪大了鬼眼去看,臥槽了一聲!
方神?棍不明?所以,就好像是去醫院看病,醫生說“臥槽你這個病”時,一樣一樣的嚇人。
一時片刻間,他想到自?己要瞎了,還想到自?己是不是快掛了。
那廂,蘇錦霓晃悠了過來。
她先是憤恨地指責了謝寧安:“哼,說臟話的差差不是好差差!麵壁思?過,寫檢討書!”
然後又瞪大了眼睛去看方神?棍。
謝寧安支支吾吾,強調自?己就是太激動了,但沒準也可能?是他看差了。
區區一個老頭兒,怎麼可能?有二郎君的天目。
而且二郎君的天目應該長在額頭中央啊,就是三隻眼!
這老頭倒好,兩隻眼睛,都像極了那天目。
蘇錦霓沒空理他,她在研究方神?棍,她今兒一整天都跟方神?棍泡在一塊,也沒發現他長得跟其他人不一樣呀!
看了半天,蘇錦霓終於看明?白?了,“山羊爺爺,你的眼睛有點紅,就像……嗯……”
她實在是找不到形容詞,“就像猴子屁股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還六點吧,我爭取一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