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不打臉。
雷鳴快氣瘋了。
膨脹的鬼氣瞬間籠罩了整個樓層。
原本明亮的走廊,忽然陰暗下來。
可雷鳴還沒能朝著女鬼發泄出來怨氣,就被另一股強勢的鬼力打斷。
那感覺,猶如便秘,憋得他鬼臉通紅。
方才,蘇錦霓就說了一句:“萬一,我紅姐姐會吃虧……”
範階就來了。
沒辦法,清明觀的人或鬼,可能都有個護短的毛病。
範階是鬼恨不說話的典型。
雷鳴被逼到牆角,氣得哇哇大叫:“你們仗勢欺鬼,臭不要臉,一個惡鬼,一個厲鬼,欺負我自己。”
他才嗷嗷叫完,範階就猛地又揪住他,拖著他一起穿牆而?過?。
紅茵跟上,去看熱鬨。
三個鬼穿到了剛剛紅茵偷紅酒的房間。
裡頭的那對男女,正在太陽進行時。
燈光昏暗,氣氛正濃。
可鬼氣經過時,昏暗的台燈啪的一下,滅了。
雷鳴更損,他氣急敗壞,一鬼眼橫過?去,震裂了房間裡的所有?玻璃。
那男的可能嚇萎了,麻溜從女人的身上爬了下來,大叫“臥槽”!
範階一看,這不行啊,這貨要是留在這兒,勢必攪得人不安寧。
這不附和清明觀悄悄乾架不要聲張的準則。
範階倒轉了方向,推著他,直直穿過?了玻璃。
“你們去哪兒?”紅茵還沒徹底清醒,飄起來打擺,搖搖晃晃。
範階又不會說話。
雷鳴受製於鬼,哪兒知道啊!
紅茵問了個寂寞,隻能不清不醒地繼續跟上。
三個鬼也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反正離高樓大廈挺遠的,還是個空場地,稀稀拉拉就種了幾棵樹。
範階終於鬆開了雷鳴。
鬼氣,煞氣,衝破天際。
這要是搞特效的話,賊拉好看。
一股黑色的衝擊波,直接向雷鳴衝擊而去。
紅茵飄在了一棵樹上,翹著腳給範階打氣。
“揍他丫的!”
雷鳴怒吼:“閉嘴!”
跟女鬼打,還有?跟小道士打,那都是鬨著玩的。
無他,階級不對等。
就好比王者對青銅,打贏了臉上沒光,打輸了就是鬨著玩的!
但跟眼前這一個,雷鳴得甩
著膀子,硬上了。
無他,這特麼也是個惡鬼。
惡鬼鬥!山河泣!
雷鳴記得,上一回與惡鬼鬥,還是好幾千年前的事?情。
雷鳴並沒有?自己表現的那麼菜雞,他飄到了一旁,一雙鬼眼怔怔地看向範階,問他:“你是誰?”
這問題,簡直讓範階惱火。
因為他不知道呀!
於是範階看起來什麼反應都沒有?,又?開始了二次放衝擊波的行為。
雷鳴要再不還手,還得被打。
於是雷鳴也放出了一股衝擊波。
一旁的紅茵感受到了惡鬼的力量。
她一個厲鬼,被從樹上給震了下來。
她“臥槽”一聲,罵罵咧咧:“範階你個死鬼也不看著,姑奶奶還在這兒呢!範階,你加油,給姑奶奶弄死那丫的!”
這就是無差彆攻擊了。
雷鳴想惹範階生氣,賤嗖嗖地道:“你們到底是不是一夥的呀?我看像臨時組合。你跟這女鬼到底誰領導誰?哈哈,你一個惡鬼,該不是還得聽厲鬼的話吧?”
可範階還是不說話。
雷鳴又?不知道範階跟誰都不說話。他心想,這貨怎麼這麼有?城府呢?
這要是他早就暴跳如雷了。
哪怕是那個女鬼,恐怕也早就跳腳了。
可這個叫範階的,絲毫不受乾擾,頗有?大將之風呀!
雷鳴對淡定的人不由就心之向往。
他嘴賤地又說:“你死之前是當將軍的吧?”
範階心裡那叫一個氣呀,他連自己叫啥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也不知道,當然更不知道生?前都乾過?啥職業。
範階的心底不止有怒氣,還有?怨氣。
這怨氣來的有?點莫名其妙。
就是那種懟天怨地的感覺。
為什麼彆的鬼知道自己是誰,而?他不知道呢?
為什麼彆的鬼都記得自己是怎麼死的,他還是不知道呢?
範階隻覺胸口堵的難受,頭像是挨了一悶棍似的,跳著疼。
他沒空搭理雷鳴,仰天鬼嘯。
恕不知,方圓十?裡地的玻璃瞬間稀碎。
雷鳴嚇了一跳,好好的正打著架呢,範階突然推了他一把?,自己跪在地上錘地大吼。
雷鳴:“臥槽,你想不開要自爆嗎?可彆連累我!”
範階可沒想自爆,心裡的怨氣
咆哮了出來。
他整個鬼都覺得舒坦多了。
不止心裡好受,連身體都覺得輕盈了許多。
尤其是額頭,先前還頭疼欲裂,這會兒覺得有?點癢癢。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朝雷鳴勾了勾手。
雷鳴總覺得範階跟剛剛不一樣了。他瞅了半天到底是哪兒不一樣?
雷鳴看向了他的額頭,忽然鬼眼直跳。
那範階,居然長出了鬼王角!
這時,西邊的天空突然亮了起來,如白晝一般。
滾滾的天雷,沒有任何征兆地即將落下。
雷鳴瞬間明白,這貨他媽居然在這時候要渡劫了。
如果渡劫成功,他就是新一代的鬼王。
天知道,有?幾千年都沒有?出過鬼王了。
雷鳴可真說不好,現在是個什麼心情!
但大概率就是羨慕嫉妒恨,和趁其病要其命的使壞心理。
紅茵未免被殃及池魚!剛剛飄的很遠。
眼看滾滾的天雷就要降下,她想跑來著,可又不能不管範階的死活。
她隻好硬著頭皮,又?飄了回來。
第一道天雷在範階的頭頂落下的同時。
雷鳴那個小人鬼果然出擊了。
這時的紅茵酒早醒了,心裡頭明白自己跟那個雷鳴的差距。
她乾不過?雷鳴,可都這時候了,乾不過?也得乾。
雷鳴的鬼氣像在紅茵的身上開了花,炸的她“皮開肉綻”。
那感覺好像又死了一回。
紅茵甩出了長舌頭。
雷鳴不怕反笑:“小小一個吊死鬼,快些滾開。”
紅茵冷笑:“彆屁話,先打過?再說。”
外強中乾,嚇唬人,誰不會呀!
彆說,雷鳴真被她唬了一下。
哢嚓一聲,第二道天雷又降了下來。
隻見範階的身上瞬間起了火。
紅茵暗叫不妙。
範階也真是,早不渡劫,晚不渡劫,偏偏趕到今日。
得,眼看這劫是渡不過?去了。
還得搭上了她,也不知道哪輩子欠了他的。
紅茵在心裡碎碎念道:“姐妹,我跟範階今天可能得交代在這兒了!你以後要乖乖的聽小道士的話。告訴那個謝寧安……算了,姑奶奶跟他沒什麼好說的。做人要守信,做鬼也不能不講義氣,煙消雲散也罷,成了忘川河裡的水滴也罷……姐妹,
你以後可得好好學習,為我們女人爭口氣!”
都這時候了,還不忘提醒蘇錦霓好好學習。
可見學習是得有?多重要呀!
半山酒店這晚上熱鬨的很。
先是126層有?顧客投訴,說是房間裡的玻璃全都裂了。
後來便聽服務員說,是999房間裡的住客太牛叉,太陽的時候叫得過?於激烈,把?玻璃都震裂了。
當然這種小道消息是不可能大肆傳播的,隻不過?是蘇錦霓的耳朵靈,聽見了這一樓層的兩個服務員小聲議論,她們還說999房間的女顧客不愧是唱歌的,能飆高音。
蘇錦霓雖然聽不懂她們說的是什麼意思,但也不能告訴她們,那玻璃是她養的鬼鬼給弄壞的。
蘇錦霓站在陽台上,眼神直直地看著西邊亮如白晝的天空。
唉,她養的鬼鬼要把?天捅出一個窟窿了。
蘇錦霓瞬間體會到了她表外甥養她的心情。
眼下這情形還能怎麼辦呢?擺陣做法吧!
都是自家鬼,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雷給劈成灰吧!
蘇錦霓一指天空,氣勢洶洶地說:“你給我等著!”
她噔噔噔跑回房間,打開了自己的小行李箱,捧出了一大堆彩色的紙片人。
她又煞有?介事?問:“表外甥,給我朱砂。”
西邊的天亮的反常,觀裡的倆鬼放了出去,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夏映淺的眼皮兒亂跳。
可這會兒,他真沒什麼辦法了。
現在孩子要乾啥,夏映淺也不知道,但配合就對了。
夏映淺很快就取來了朱砂。
蘇錦霓翹起了小食指,在各個紙人的眼睛中央,點上了一個朱砂紅點兒。
然後捧上了陽台,將它們往西一撒:“去吧!”
紙人翻滾著,很快消失不見。
夏映淺覺得自己可能產生?了錯覺,剛剛紙人飛上天的時候,是笑了嗎?
他表姨那些個紙人,不是隻會嘿喲嘿喲的嗎?
夏映淺看著他表姨的眼神,一言難儘。
這孩子的技能,嗐,反正不是他教的。
第四道天雷降下時。
雷鳴正壓著紅茵打。
一想起自己的俊臉被這個女鬼給抓花。
好男不跟女鬥這樣的鬼話,他一點都想不起來。
事?實上,惡鬼雷鳴顯得很是暴躁。
他
做鬼做了好幾千年,一不小心給人當了鬼奴。
就是因著那人騙他,可以助他成鬼王。
算起來鬼奴也當了這麼些年。
彆說成鬼王了,他的鬼力並沒有?精進絲毫。
如何能精進呢?
雷鳴的心裡清楚,他這是在助紂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