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高其實早就?沒有?眩暈的感覺了。
畢竟狐狸精奶奶走了那麼久,妖氣早就?散了。
但他不太想醒過來。
因為沒臉!
剛剛他好……慫啊!
她還叫他軟腳狐嚶嚶!
不過去偷刀的話,他覺得?他又可以了。
胡高決定還是先不要變成人形了,偷刀的時候方?便。
當然,他來不及偷刀,就?被蘇錦霓抱進了汽車。
所以,還偷不偷刀啦?
也是怪難的。
有?紅茵在前麵引路,喬思修的家,不多時就?到。
夏映淺一看?他住的房子,比道觀都大,忍不住吐槽道:“活的久就?是好呀,這財富……嘖……嘖……”
蘇錦霓道:“表外甥,不要羨慕彆人,表姨都能讓你願望成真?的!”
夏映淺沒有?應聲,有?外狐在的時候他不想透露,他表姨是個許願機器。
夏映淺付了車錢下車。
蘇錦霓也抱著胡高跟了下來。
她怪不高興地邁著小短腿,在她表外甥的後麵叭叭叭:“表外甥,你又不相信我了是吧?”
“沒有?,表姨!”夏映淺回答完,又煞有?介事地噓了一聲,“表姨,不要說話了”。
然後他給範階打了個眼色。
紅茵跟鬼王一起飄了進去。
小院兒還是那個小院兒,處處都透著古樸與奢華。
這會兒,院子裡沒有?一個人,屋子裡也沒有?開燈,黑漆漆的。
鬼王跟紅茵對?視了一眼。
他騰起了大殺四方?的鬼氣,準備往屋裡飄去。
紅茵拉都沒有?拉住。
但兩個鬼才飄上台階,不知道觸碰了哪裡的機關,四周霎時騰起了濃重的霧氣。
喜歡晝伏夜出的鬼,在這霧氣裡根本就?找不到彼此。
鬼王一時托大了。
這是他做了鬼王以來,第一個像樣?一點的戰役。
怎麼才開局就?把隊友給弄丟了?
比小道士玩吃雞,跳錯了地兒還慘。
範階急得?不能行。
他怕啊!
當然不是怕黑了,也不是怕有?人偷襲他,而是怕紅茵遇著什麼危險。
以前他是惡鬼的時候,倒也沒擔心過紅茵。
自從他晉升了鬼王,就?下意?識覺得?紅茵是個弱雞。
當然,這話可不敢說給紅茵聽?。
看?也看?不著。
範階乾脆閉了眼睛,用心感受。
鬼王的心也不知道多少年沒用過了,尷了個尬!
就?是那種?,我陡然想起了我身上的老夥計,但老夥計反應像頭牛,癔症了半天?,才問?我“你,誰,啊”!
鬼王覺得?靠心感受不大靠譜,他乾脆提起一口鬼氣,噌一下就?朝上飄去。
他想看?看?這黑霧的範圍,到底有?多寬廣。
俗話不是說了,站得?高,看?得?遠。
往日,他提這口氣,便能從盛市飄到淩市。
可居然沒瞧見這黑霧的儘頭。
不過,倒是成功跟紅茵“偶遇”。
範階委實驚喜,鬼眼陡然一亮,指著紅茵,差點就?“噯”出了聲。
紅茵卻是一臉的嫌棄,“鬼王,咱倆被人算計了!”
其實不是他倆,那姓喬的要算計,也就?算計她一鬼。
說起來,她還專門長了個心眼兒,故意?露出了大舌頭,沒露出自己的真?容。
難不成,還是讓姓喬的認出來了?
昏黃的路燈下,夏映淺帶著蘇錦霓,蘇錦霓帶著小狐狸,等了好久。
夏映淺不耐煩地道:“怎麼這麼久?”
蘇錦霓萌噠噠地回答:“因為他們被困住啦!”
她的耳朵靈,剛剛還聽?見紅茵數落範階呢!
夏映淺“嘶”了一聲,“表姨,沒開玩笑吧?”
蘇錦霓嘟嘟小嘴兒,“你表姨我是那麼沒眼色的嗎?”
夏映淺深吸一口氣,這話他不好接,隻能又問?:“那他們被困多久了”
蘇錦霓皺了皺小眉頭:“他們一進去就?被困住啦!”
她都忍了好久,哎呀,她表外甥終於發現了。
夏映淺簡直不想吐槽,“一進去就?困住了,你咋不說?”
蘇錦霓嗯哼了一聲,“是你讓我不要說話的!”
夏映淺覺得?自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嗐,能怪誰呢?
都怪他!
夏映淺四下看?看?,喬家小院子的牆頭不高,但哪兒都是攝像頭。
法治社會,萬一再被那姓喬的倒打一耙。
他人小心眼兒多,準備的也算齊全。
夏映淺從懷裡拿出了兩張符,一張貼自己腦門,一張貼在了
他表姨的腦殼上,擋住了她大半張臉。
蘇錦霓怪不解的,“表外甥,我又不是鬼鬼!你貼我乾啥?”
夏映淺壓低了聲音:“隱身符,隱身符!噓,快彆說話了!”
不然嚇著人,可就?壞啦!
隱身符這種?自帶了一絲邪惡氣息的符咒,他一般不用。
除非特殊情形。
比如現在。
不遠處,路過了兩條狗,聽?見動靜,汪汪了兩聲。
狗奇怪啊,明明聽?見有?人說話來著!
可隻看?見了一條似狗又絕對?不是狗的……東西!
小狐狸要知道狗在想啥,可能會想開個葷!
他隻露出了一點點的妖氣,那兩條狗夾著尾巴便跑走了。
小狐狸很是得?意?,搖了搖開花似的大尾巴,也沒邀功。
他後退一蹬,直接從牆頭飛躍過去。
沒事兒,人得?守法,狐狸可不用。
這個夏映淺也會!
他一手撈起了他表姨,後退兩步,猛地一躍,也輕鬆過去。
院子裡靜悄悄的,而且彆看?院子不大,樹卻挺多,院子中?央還有?一座假山,白天?看?還好,晚上沒有?光,到處都是黑呼呼的影像,到處都能藏人似的。
尤其是盤在走廊上的那棵葡萄樹,分叉的枝椏密密麻麻地交錯在一起,就?好像是無形中?生出來的鬼手。
幸好,這一行人沒有?一個怕鬼的。
蘇錦霓還特意?數了一下,那葡萄樹上就?結了兩串果,有?青有?紫。
她下意?識舔了舔自己的小嘴唇,想吃來著,可又想著,現在可不是摘葡萄吃的時間,得?先找鬼鬼!
再說了,她表外甥抱著她,沒把她放下去,行動不自由。
夏映淺是怕他表姨在這種?環境裡會害怕。
雖然他也知道這種?想法是他一廂情願的。
蘇錦霓現在都五歲了,可她挺願意?長在她表外甥身上的。
腳不沾地,手不沾水。
做一隻拉風、貪財、又高傲的喵。
小狐狸崽崽估計跟她差不多的想法,一進了院子,他嗖一下就?竄到了她的懷裡。
蘇錦霓拍了拍狐狸崽崽的頭,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動靜,吩咐:“向左!”
這種?時候,夏映淺絕對?相信他表姨。
他往左
走了幾步,緊挨著假山,沒有?路了。
他表姨卻不再吱聲。
夏映淺下意?識停了下來。
這時,蘇錦霓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小紙人,想學她表外甥吭哧一下,就?把手指頭咬爛來著。
可是她的皮可能有?點厚,或者她的牙不夠尖利,吭哧吭哧咬了好幾下,手指疼得?她眼淚嘩嘩,可還是沒有?出血呢!
夏映淺怪心疼地道:“用我的成嗎?”
他自打學畫符那天?,就?學會了咬手指頭,有?經驗,還特彆在行,早就?感覺不到疼了。
蘇錦霓搖了搖頭,搖飛了兩滴眼淚。
她剪的紙人,當然隻能受她驅使了。
蘇錦霓也不知道這院子裡布下的是什麼陣,反正她理論知識不及格,會實操就?行。
一開始,她想直接叫出紅茵和?範階,可這樣?一來陣眼還是破不了。
她便準備跟表外甥一起進到陣眼裡,破陣救鬼。
可是剛剛她嗅到了頂頂危險的氣息,害怕表外甥進去了會受到傷害。
唉,隻有?犧牲她的寶貝小紙人了。
蘇錦霓拒絕了她表外甥的幫助,又忍著疼,吭哧吭哧好幾下,終於把小手指頭咬破了,使勁擠才擠出了一丁點兒血,然後點在了紙人的眼睛上麵。
彆人是畫龍點睛,她這是給紙人點睛。
眼睛亮了的紙人,就?可以進到那陣眼裡,將紅茵和?範階給帶出來了。
果然,小紙人一有?了亮亮的眼睛,翻滾了一下,隱進了黑暗裡。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
夏映淺隻能感覺到風急。
而且那風吹到眼睛裡,酸澀的要命,生理性的眼淚止不住嘩嘩往下落。
他有?點後悔今晚上出門沒戴墨鏡了,不過誰大晚上出門還戴墨鏡呀!
夏映淺半閉了眼睛。
蘇錦霓體貼地鼓起了小嘴兒,朝他左右眼各呼呼了兩口。
那種?酸澀的感覺,瞬間消失殆儘。
“謝謝了表姨!”
“客氣啥!”蘇錦霓奶聲奶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漆漆的院子裡突然亮起了一道火光,砰的一聲像是煙花燃爆,緊跟著便有?一束月光劃破了禁錮,照亮了半個院子。
“我的小紙人把陣眼給炸了!唉!”蘇錦霓幽幽地說。
夏映淺聞
言定睛去看?,在人家的屋簷底下,瞧見了暈頭轉向的鬼王和?紅茵。
鬼王的臉色不止黑,還有?點一言難儘。
夏映淺想打趣他幾句,堂堂新晉鬼王,怎麼還能在陰溝裡翻了船!
可轉念一想,這陣肯定不簡單,要不然他表姨不會不讓他進。
嘿,這個喬思修是下了血本兒吧!先是請動了八尾靈狐,又布下了這等陣法……
一時間,夏映淺也不知道該說他是弱雞還是不弱雞!
不過害人的弱雞必須死。
不待夏映淺出聲,紅茵已?經懟開了喬家的大門,徑直飄進了屋子裡。
範階的鬼眼瞪得?滾圓,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想讓紅茵謹慎一點,萬一裡頭還有?陣。
但他不說話呀,這緊急關頭誰吃飽了撐的,要看?他寫字!
範階愣了有?半秒鐘的時間,噌一下竄到了紅茵的前麵。
這讓紅茵感動的不行。
“鬼王……”
太男人了!
不,太男鬼了!
夏映淺沒管那倆鬼,他走到屋簷底下撿起了一片被紙人炸飛的陣眼。
估摸著是什麼法器。
可他瞧了半天?,也沒認出來。
倆鬼已?經將喬家一樓翻了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