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的馮濤點了點頭:
“應該不會有這種大傻鳥。”
王自桐的臉皮已經氣得發抖,有苦說不出。
顧思年看著兩個咋咋呼呼的潑皮:
“行竊十兩銀子可不是小罪,按律法,打三十棍,再關個半年,差不多了。”
“嗚!”
“嗚嗚!”
一聽到要打三十棍還要坐牢,兩個潑皮瘋狂的扭動起了身軀,瞪著雙大眼睛看向王自桐。
現在的王自桐可是他們唯一的救星了。
“咦,他們兩好像有話要說。”
顧思年一伸手,扯開了兩人嘴裡塞著的布條。
其中一名潑皮哭爹喊娘的撲向了王自桐,大呼道:
“王……”
“啪!”
“啪啪!”
不等那人說話,王自桐就幾個大嘴巴子扇了過去:
“王什麼王!王八蛋,光天化日之下還敢行竊!
來人,拖下去給我打,關進大牢!”
顧思年詫異道:
“哎,王頭,不讓他們把話說完嗎?說不定有什麼冤屈。”
“這種貨色能有什麼冤屈?”
王自桐鐵青著臉一揮手:
“一看就是偷雞摸狗的貨,帶走!給我狠狠地打!”
幾個衙役蜂擁而上,連拖帶拽的把兩個潑皮給弄走了。
一旁的馮濤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個王自桐怎麼這麼生氣,偷得又不是他的銀子。
顧思年豎起了大拇指:
“到底是王差頭啊,正氣凜然,這種王八蛋就得狠狠的打!哈哈哈!”
王自桐心中那個恨啊,看向顧思年的眼神就像要吃人。
“咳咳,行了。”
宋平有些看不下去了,岔開了話題道:
“顧典史,正事辦的怎麼樣了,那些乞丐願意搬走嗎?”
王自桐一下子來了精神,冷聲道:
“是啊顧典史,若是他們不搬,您這可就是辦事不力了~”
雖然王自桐想不明白為啥被打的是這兩潑皮,但他不相信沒有根基的顧思年能勸走那幫乞丐。
“搬,當然搬!”
顧思年笑道:“談的差不多了,肯定會搬走。”
“是嗎?”
王自桐將信將疑的說道:
“顧典史可彆為了麵子硬撐,若是搞不定,我們可以幫忙~”
“嗬嗬~”
顧思年一步跨進了衙門:
“王差頭看著便好~”
看著相繼走入衙門的顧思年與馮濤,王自桐再也忍不住了,氣得破口大罵:
“媽的,這個混蛋,太囂張了!”
宋平看向自己這個把兄弟的兒子,麵無表情的問道:
“那兩個潑皮是你派去的吧?”
此前陳鴻信就說過,王自桐在城中潑皮流氓那兒很有威望,招呼幾個人辦事一點也不難。
“是,是的。”
聽出宋平有些不悅,王自桐緊張的點了點頭。
宋平皺起了眉頭,加重了語氣道:
“跟你說了多少次,彆挑事,那是陳大人要用的人,你踏踏實實乾好監牢的差事,比什麼都好!”
彆人不敢這麼跟王自桐說話,但宋平可以,因為他是看著王自桐長大的。
“是,自桐錯了~”
王自桐低三下四的應了一聲,但看向顧思年的眼神越發的陰寒。
……
入夜了,顧思年還埋在一堆書籍簡冊裡翻看著,眉頭緊鎖。
這裡都是風川縣去年的稅賦文書、田畝記錄,身為典史的他以後得經常和這些東西打交道。
端著一盞差走來的小六子疑惑道:
“年哥,怎麼了,大晚上的怎麼愁眉苦臉?”
“不對,太不對了。”
顧思年指著手裡的文書道:
“就比如這個王家村,登記在冊的土地有一千多畝,但去年收上來的賦稅頂多就四五百畝,怎麼會差了這麼多?”
“害,這有什麼奇怪的。”
小六子不以為然的說道:
“這些都是荒地,無人耕種,稅賦自然對不上。”
“荒地?”
顧思年有些錯愕:“怎麼會有這麼多荒地?”
小六子嘟囔道:
“年哥,咱們這是北境邊關,隔幾年就打仗,死絕戶的、逃難的、打仗死了的多的是。
這些人沒了,家裡的地自然就沒人種了。
久而久之就荒著了唄,這種事我見得多了。”
“怎麼能荒著呢,就沒人種?”
顧思年十分不解:“這些人沒了,給彆人做啊。”
“哪有這麼簡單。”
小六子苦笑道:
“誰知道那些人是真死了還是離家了,萬一哪天回來發現自己家的地被種了,不得告到衙門?這可算霸占田產。
也就一些大戶人家膽子大的,敢去種那些荒田,他們不怕,可尋常老百姓怕得很。”
“原來如此~”
顧思年的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麵,呢喃道:
“這麼多農田,可不能浪費了啊~
若是利用得當,豈不是能增添不少稅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