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步入到大廳最前方落座,那兒早就搭好了一個戲台,白紗蒙罩,讓人看不清裡麵的情況。
巧的是那個衛然就坐在兩人的不遠處,還投來了一個挑釁的目光。
不過他壓根不認識顧思年,純粹是衝著蘇晏清來的。
這個安春閣當真是有名氣,也會做生意,偌大的大廳幾乎坐滿了,少說有上百人。
幾乎都是文人墨客、世家公子,全都是為了一睹柳姑娘的容貌。
而花魁柳塵煙,此時應該就藏身於白紗之後。
等人全部落座之後,一名老鴇模樣的嬤嬤走上台前
“各位貴客,感謝大家的捧場!
我安春閣一月一次的詩會正式開始了!”
“喔!”
“好!好好!”
人群中響起了叫好聲,那位嬤嬤很識趣,開場白簡短無比,她知道這些人花錢過來可不是聽她瞎咧咧的。
“奴家柳塵煙,承蒙諸位厚愛,給大家行禮了!”
“好!”
“柳姑娘,出來讓咱們瞅一眼啊,哈哈!”
“出來出來!哈哈哈!”
一道清靈妙脆的嗓音回蕩在樓閣之中,現場一片歡騰,光聽聲音就知道是位美女。
透過白紗,隱隱可以見到一位妙曼身姿微微彎腰。
蘇晏清的眼中也是精光迸射,同時還解釋道
“安春閣的詩會其實也簡單,就是由柳姑娘出題,大家作詩。
誰的詩好,柳姑娘就會從白紗後現身,然後請入閨房、為其彈琴一首。
不過這麼久以來我是從未見她從白紗後出來過,隻聽過琴聲。”
“噢?”
顧思年一陣錯愕“這麼說還沒人見過她的真容?”
“那倒也不是。”
蘇晏清搖了搖頭
“安春閣總歸是開門做生意的,也有人曾一擲千金,見過柳姑娘。
外界傳聞柳姑娘有傾國傾城之容、閉月羞花之貌,哪怕是千金也值!”
“這麼說蘇兄也仰慕柳姑娘了?”
“咳咳。”
蘇晏清臉頰微紅
“我這是純粹欣賞她的琴藝,若是能聽其當麵彈奏一曲,也算無憾了~
不過你可彆誤會,人家賣藝不賣身!”
“原來如此~”
顧思年微微點頭,隨即就不說話了。
白紗內的輕靈聲再次響起
“規矩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小女子就不多加贅述了。
今日詩題,乃邊塞風光。
我琅州地處大涼邊境,風景自與中原不同,各位才子可一展胸中才華,若有佳作現世,也能名揚琅州!”
邊塞風光?
這個題目大大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本以為會是什麼風花雪月的題目呢。
大廳中寂靜無聲,有人翹首以盼、有人皺眉沉思,其實真正作詩的人不會很多。
絕大部分都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出現在這純粹是想蹭個熱鬨,看看有沒有機會一睹柳塵煙的花容。
“既然無人說話,那本公子就為大家起個頭,助助興,哈哈哈!”
出人意料的是第一個站起來的不是彆人,而是那位衛然衛公子。
顧思年愕然
“他也會作詩?”
這家夥怎麼看也不像有才的樣子啊。
“略懂皮毛吧~”
蘇晏清笑道“顧兄不用急,看著便好。”
站在外圍的嬤嬤趕忙陪著笑臉
“衛公子文采飛揚,定有佳作!
請!”
“衛公子作詩,一定非同凡響!”
“好!”
一看這家夥就是安春閣的大主顧,誰都認識。
“咳咳。”
衛然朝四周抱了抱拳,朗聲道
“塞外風光好,馬兒到處跑!”
“牛羊肥又肥,架在火上烤!”
這位衛公子最後竟然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香!”
“哈哈哈哈!”
滿場都是哄笑聲,有的人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你說他不是詩吧,它還挺押韻,你說他是吧,又好像玷汙了詩人這兩個字。
顧思年滿頭黑線,還真是略懂皮毛~
“哈哈,獻醜了!”
麵對眾人的哄笑聲衛然大笑一聲就坐了回去,甚至沒問柳姑娘這詩怎麼樣。
就這種詩能掀簾子就見鬼了。
有了衛然打頭,其他人也接二連三的站起來作詩。
有的狗屁不通、有的還算看得過去,但無一例外,全都沒能讓那幕白紗掀起,最後已經沒人願意作詩了。
許多人都麵帶失望,看來今天又是無功而返。
“彆急啊,咱們不是還有一位蘇大才子沒有出馬嗎?”
衛然的譏笑聲再度響起
“蘇大才子一月一次,從未缺席,今日怎能少得了他呢?”
蘇晏清在城內出名的不是官職,而是才子身份,尤其是次次來安春閣作詩更是成了不少人的笑料談資。
果然,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蘇晏清的身上。
「這詩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