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嗖嗖嗖!”
第一波箭雨迎麵而來,正正好覆蓋了涼軍衝鋒的路線。
安建滿臉厲色,他對這一幕再熟悉不過了,花寒麾下的兵馬也喜歡用這種打法。
“駕!”
“轟隆隆!”
麵對鋪天蓋地的箭雨,涼騎不僅沒退,反而還在不停的加速,因為這時候退,必死無疑!
隻能頂著箭雨往前衝。
“嗖嗖嗖~”
“噗嗤噗嗤~”
有些許騎兵不幸墜馬,慘死當場,但更多人衝出了箭雨,筆直向前鑿陣!
就在前排騎卒全都鉚足了勁,準備蓄力一擊的時候,兩千弓騎陡然從中間一分為二,貼著騎陣的兩翼迅速呈波浪形散開。
若是從高空俯視,兩千燕騎就像是一把鐵鉗,將涼軍夾在了當中。
“放箭!”
“嗖嗖嗖!”
燕軍邊遊弋邊射箭,取箭、拉弓、鬆弦一氣嗬成,箭雨平鋪直射,涼軍陣中不斷有人倒地墜馬,吐血斃命。
“媽的,果然是這招!”
安建怒喝一聲:
“分!”
“轟隆隆~”
林易槐與謝連山各率一部,也學著燕軍的樣子從中間一分為二,攔腰殺向弓騎的中端。
主將一動,身後騎卒毫不猶豫的策馬轉身,他們甚至都不用軍令,隻需要用眼角的餘光看向身側同袍就知道該往哪裡衝。
“哼,反應倒是挺快。”
巴合撒大手一揮:
“加速!”
“駕!”
兩千弓騎猛然提速,迅速拉開了兩軍之間的距離,而且這些個燕軍在策馬狂奔的同時還能回頭射箭,雖然準星比剛剛差了點,剛依舊能對涼軍造成一定的殺傷。
“轟隆隆~”
涼燕雙方就此展開了互相追逐,看起來是燕軍跑、涼軍追,但實際上兩營精銳壓根就咬不住燕軍的屁股,大部分時間都在被動挨打。
燕軍對兩軍的間隔控製的也不錯,基本上讓涼軍追不上,又能射中涼軍。
就這麼你來我往的追了半個時辰,涼騎依舊束手無策,那些老兵個個憋著一股勁,但就是沒處使,恨不得飛過去給燕軍一槍。
“收兵!”
安建看不下去了,大吼一聲,原本還在追逐燕騎的騎軍紛紛轉向,重新彙聚到他的身後結陣。
涼軍一退,那兩千弓騎也慢悠悠的聚攏在一起,晃蕩著馬兒,既不進攻也不撤退,麵帶譏諷。
“這群王八蛋!”
林易槐累得氣喘籲籲依舊忍不住的罵道:
“就知道跑!”
安建黑著臉說道:
“這就是兩千弓騎的厲害之處,你沒發現他們的戰馬腳力都很好嗎?每次我們眼看著要追上,他們就會再度加速拉開距離。
再這麼追下去,咱們的馬就得活生生累死!
不愧是拓跋烈麾下的精銳啊,果然有兩把刷子。”
“那怎麼辦?”
林易槐急聲道:
“打又打不到、撤又撤不走,難不成就這麼被他們當猴耍?”
林易槐氣得臉頰通紅,他還沒打過這麼憋屈的仗。
“隻有一種辦法!”
赤臉漢子謝連山冷聲道:
“留下一支兵馬斷後,拚死攔住弓騎,掩護主力後撤。”
三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留下的兵馬肯定不會多,兩千弓騎會在兵力上形成絕對的優勢,而且己方士卒廝殺一晝夜,已經很疲憊了,戰力在不斷下降。
不管誰留下來,基本上都是死路一條。
“隻有這個法子了~”
安建沉默許久說了一句:
“就這麼辦!”
“我留下來斷後!”
林易槐與謝連山幾乎是同時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決然。
“滾蛋!”
安建大罵道:
“老子才是此戰的主將,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兩斷後了?
我帶三百人留下,你們走!”
不等兩人反駁,安建又罵了一句:
“大哥早就有言在先,此戰我說了算!
誰要是抗命,我保管他以後再也上不了戰場!”
這一句話就把兩人給噎住了,但誰也不肯帶人撤走。
“還愣著乾什麼,走啊!”
“反正老子不走!”
兩人一甩頭,不理不睬。
就在安建氣得冒火之時,背後的大地開始緩緩顫動,騎兵湧現。
三人的心瞬間一涼,本能的以為是敵軍。
安建一拳頭錘在了兩人的胸口:
“剛才讓你們走不走,得,現在走不掉了吧?
拉倒了,今天大家一起死!”
安建唾沫橫飛,林易槐瞪著雙大眼睛愕然道:
“好,好像是陷陣營~”
一麵碩大的軍旗高舉當空,瑟瑟作響,大書“陷陣”二字。
這群不速之客讓燕將巴合撒的臉色微變,握弓的手下意識攥緊了許多。
身側的副將麵帶凝重的問了一嘴:
“將軍,還要繼續打嗎?”
若單單是對付兩千疲憊之師,他們還有必勝的信心,可多了一支陷陣營,勝負可就不好說了啊~
“唉~”
巴合撒渾身氣勢一泄,惋惜哀歎:
“可惜啊,功虧一簣。
走吧~”
「燕軍這支弓騎,會成為誰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