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將軍您怎麼樣了!”
幾名親衛驚呼著撲了過來,每個人都甲胄帶血。
“沒,沒事。”
莫方強行擺了擺手:
“各處防線怎麼樣了,還能撐多久?”
親兵急促的說道:
“四麵防線皆已告破,燕軍已經衝進了軍營,各位都尉、百戶正在率軍反擊。
但,但我們寡不敵眾,難以力敵啊。”
能住就怪了,拓跋烈足足出動了一萬六千兵馬,其中有近半數在猛攻流風坡,而平鄉營堪堪一千出頭,怎麼打?
更何況這裡曾經就是燕軍的紮營之地,燕軍自然對地勢了如指掌,又是突然發起夜襲,平鄉營能死守一天已經十分不容易了。
莫方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一言不發。
“將軍,援軍怎麼還不來啊!”
“是啊,燕軍都近在眼前了。”
“援軍。”
莫方慘然一笑:
“你們沒聽見遠處的喊殺聲也響了一天一夜嗎?聲勢雄壯前所未有。
這是顧總兵傾巢而出在救我們。
可惜啊,燕軍這次不知道犯了什麼病,死攻流風坡。
怕是援軍很難趕到了。”
遠處的喊殺聲距離這兒隻有幾裡地,可這幾裡地擠滿了燕軍,層層布防,援軍愣是衝不進來。
聽到莫方這句話,所有人的頭顱都低垂下來,難道今天隻能等死了嗎?
“怎麼,怕死了?”
莫方踉踉蹌蹌的挺起胸膛,破口大罵:
“怕個屁!
這麼多年來我平鄉營碌碌無為,整天混吃等死的日子你們還沒過夠嗎!”
突然的一句大罵讓周圍親兵皆是一愣。
其實平鄉營和當初那個華字營的地位差不多,沒有背景沒有後台,更不是哪位高官的嫡係,好的軍械、好的戰馬永遠也輪不到他們,反正上頭布置什麼他們就做什麼。
營中士卒談不上精銳也談不上孬種,仗也能打,是贏是輸誰也說不準。
莫方拎著彎刀怒喝道:
“咱們有福氣,撞見了顧總兵,第一次有人信任咱平鄉營,把如此重要的地方交給咱們。
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
要想被人看得起,就拿起你們的刀,跟燕軍乾!
不打一場硬仗,永遠抬不起頭!”
從顧思年到前線領軍以來,多次巡視平鄉營,缺吃的、缺穿的、缺藥草,隻要顧思年能拿得出的,全都送了過來。
這是平鄉營從未有過的待遇,也是莫方第一次遇到這樣待人處事的副總兵。
前往流風坡之前顧思年跟他說過,守住這就是大功一件,等回了琅州城,一定會給平鄉營湊一千匹戰馬。
那是莫風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兄弟們!”
莫方怒聲嘶吼:
“顧總兵說了,琅州衛沒有孬種,就連那些鄉勇也能砍翻蠻子,我們怕什麼!
大不了一死罷了,給我殺!”
“殺啊!”
早已雙眼通紅的軍漢們紛紛湧入戰場,與燕軍戰成一團。
可劣勢終歸是劣勢,平鄉營的營兵們一個接一個地倒在血泊中,就連莫方自己也身中兩刀,渾身是血。
“喝!”
“噗嗤!”
“駕!”
“噠噠噠~”
當莫方再度砍死一名燕軍時,側翼陡然響起一陣馬蹄聲,一道壯碩的黑影從遠處疾馳而來。
“蘇孛台!”
莫方眼眸一瞪,瞬間認出了此人,畢竟燕軍幾位高階武將的畫像一直在軍中流傳。
“莫將軍,今日就是你平鄉營的死期了!”
蘇孛台獰笑著刺出長槍,聲如迅雷:
“看招!”
“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喝!”
以步對騎,莫方的臉上渾然沒有懼色,隻有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氣。
“咣當~”
戰馬裹挾著長矛,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打落了莫方手中的彎刀,同時厚重的馬蹄狠狠的撞在了莫方的胸口。
“噗嗤~”
“哢擦~”
莫方還算健壯的身軀像斷了線的風箏,飛出了老遠,身軀落地的那一刻胸骨儘碎。
獻血順著嘴角狂噴而出,莫方的眼神迅速昏暗,隻看見蘇孛台策馬持槍離自己越來越近,但他再也無力抵擋。
莫方艱難的努動著嘴唇,悵然道:
“隻能來世,再入邊軍了~”
“噗嗤!”
槍尖入體,鮮血飆射。
「送走一個。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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