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瞧看一看,最新到的好貨咯~”
“南邊來的絲綢布匹,有沒有要的?這一打眼就知道是好貨啊!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在花了十個銅板賄賂守門的軍卒之後,顧思年他們幾個總算踏進了嘉隆關的城門,雖然這地方不屬於涼朝管轄,但涼朝所鑄的錢幣在這裡也算是硬通貨。
作為從雍州到北荒的要道,嘉隆關內人流攢動,頗有繁華景象,不管這裡屬於涼朝還是北燕,百姓們總歸要生活的,所以膽大的客商會將中原貨物弄到北荒販賣,第一站自然就是嘉隆關。
在北荒做生意,掉腦袋的風險很高,但是能獲取的利潤也很大。
顧思年頗有一些感慨,如果沒有前天晚上那件惡事,他還真以為這裡的百姓生活美滿富足呢~
今天沒帶隨從,就隻有顧思年與褚北瞻、謝連山,三人順著街巷七拐八繞,邊走邊問路,最終停在了一間不起眼的酒館門口。
酒肆門外挑著一條布簾,寫著歪歪扭扭的兩個字:酒館,屋內擺著一排排酒缸,散發著陣陣香味,隻不過聞起來都不是什麼好酒。不算寬敞的店內連張凳子都沒有,大大小小的酒壺倒是有不少。
這種酒肆一看就不是喝酒的地方,基本上都是老百姓們到這裡來打些散酒,回家解解饞,便宜又實惠,普通的莊稼漢子能每天來個二兩,已經是挺舒坦的日子了,
帳台的位置趴著一名中年男子,一張國字臉上搭著兩排黑眉,半低著腦袋昏昏欲睡,眼眸微眯,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給人一種毫無精氣神的感覺。
店裡除了他就隻有一個夥計,偶爾站起來給酒壇子擦擦灰。
應該是聽到了顧思年幾人的腳步聲,中年男子抬了抬眼皮,來了一句:
“要什麼酒?我這兒有桂花釀和青梅酒,還有家中自己釀的米酒,不烈,但味道還行。”
顧思年慢悠悠的在一排酒缸前轉了一圈:
“青溝酒有沒有嗎?”
一直昏昏欲睡的中年男子突然目光微凝,坐直了身子,好生端詳了幾人一眼說道:
“青溝酒在琅州一帶比較多,味道烈,北荒之地賣的人家很少,客人確定要?”
“要,有朋自遠方來,店家有酒儘管上。
而且隻要青溝!”
“要多少?”
“十斤三兩五錢!”
中年男子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幾位客官,請跟我來後院取酒!”
等幾人走到後院的一間偏房時,中年男子興奮地握住了顧思年的手:
“在下徐溫,安涼閣在嘉隆關的主事人,等你們很久了!”
剛剛幾人的對話實際上就是柳塵煙提前定好的接頭暗號,這個酒肆的位置也是柳塵煙的給的。
安涼閣的雖然在大涼邊關六鎮沒有太厚的根基,但是在北荒之地堪稱無處不在,這兒就是安涼閣在嘉隆關的據點。
“徐大哥是吧,幸會!”
顧思年咧嘴一笑,行了個禮:
“在下古鳳,這位是褚劍、謝連山,讓你久等了。”
雖然是安涼閣的人,但顧思年還是以保密為主,這個徐溫並不知道幾人的真正身份,隻知道來自琅州,有大事要辦。
“客氣,你們一路遠道而來、車馬勞頓,辛苦了。”
徐溫嗬嗬笑道:
“見到人我就可以安心了,接下來由我護送你們去涼州城!”
此行顧思年他們真正的目的地就是涼州城,那兒是曾經北涼三州的首府之地,安涼閣的老巢也在那,顧思年需要去那裡拿一份最齊全的北荒情報,包括當地勢力與燕人駐軍的各種信息。
當然了,此行更多的是看一下北荒的真實情況,為日後收複失地做準備。
幾人坐在一起閒聊了好一會兒,徐溫是有問必答,能講的都講了,畢竟是柳塵煙親自來信,他完全把顧思年他們當做了自己人。
“駕!”
“噠噠噠~”
外麵的街道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好像有幾人闖進了酒肆內開口盤問:
“小二,最近有沒有看到陌生人出沒?”
“回軍爺的話,沒有!”
“真的沒有?可彆撒謊!”
“軍爺說笑了,小人幾個膽子敢欺瞞你們?”
“嗯,算你小子有眼力見。
若是看到陌生人,一定要早點彙報到城主府,不得隱瞞!”
陡然的交談聲讓顧思年眉頭一皺,這是在搜查什麼?
“彆緊張。”
徐溫沉聲道: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波人了,不是來找你們的。”
褚北瞻好奇地開口問道:
“城中出了什麼事嗎?”
“害,也不是啥大事。”
徐溫擺了擺手,十分鄙夷的說道:
“嘉隆關城主馬虎的兒子馬卞是個登徒子,極好女色,但凡是被此人看中的女子一個都跑不了,都會被弄進馬府做小妾,有時候甚至是父子一起,荒淫無道。
光是這樣還不滿足,玩膩了的女子基本上都會被他們迫害致死,或者扔進營房中供兵丁玩樂,反正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
這不,前兩天馬卞不知怎麼又看上城外的一位良家女,派府中家丁去提人,哪曾想十幾號家丁全被殺了,女子一家也不知去向。
剛剛那些兵丁就都是出來搜查的,看有沒有可疑人士在城中出沒。”
“原來如此~”
顧思年嘴角微翹:
“看來這馬家上下沒一個好東西啊,殺得好!”
“對,殺得好!”
徐溫附和道:
“要不是礙於身份不能暴露,我早就想剁了這一對王八蛋,他們簡直就不配稱作是人。
說來也是奇怪,真不知道什麼人敢在嘉隆關的地界上對馬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