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道,暗處一定有一把弓在牢牢的瞄著自己。
“嗖!”
“哢擦!”
果然,在顧思年動身的一刹那就有一支利箭飆射而出,剛剛好被揮出的彎刀砍成了兩截,又準又快。
在箭杆被顧思年劈斷的時候,白紗籠罩下的麵龐終於出現了一絲變化。
顧思年動了,褚北瞻幾人也動了。
幾名親衛腳步一錯,互換身形,彎刀上揚,同樣將飛向他們的箭矢砍斷落地,反應無比淩厲。
仔細看幾人的站位,分明是互為犄角,守著對方的側翼,以顧思年為中心形成了一道弧形的防線。
“喝!”
馬背上的四名終於出手了,腳掌輕點,四人同時騰空而起,往戰圈中央撲去。
可惜,他們還是慢了半拍。
“再動一下,就給他收屍吧~”
顧思年的刀鋒已經抵在了白衣人的咽喉處,寒光凜冽。
其實從顧思年起身到現在,也就幾個呼吸的功夫,但雙方已然攻守易型,從戰場上磨煉出來的軍漢,可遠比想象的要強。
四名前衝中的護衛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眼神中滿是焦慮其實他們的反應已然很快了,可顧思年離得近,更快。
顧思年直視著白衣人,眉宇輕挑:
“一步之內,刀最快!”
“顧將軍,高興太早了吧~”
白衣人突然身形一扭,脖頸貼著刀鋒直逼顧思年,她好像知道顧思年不會下殺手,渾然不懼。
白皙的手掌一橫,拍向了顧思年的胸口。
“竟然還會功夫!”
顧思年倒真有些詫異了,出手乾淨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但他並未慌亂,順手壓肘一擋,就將白衣人的手掌擊落到一旁,同時順勢一掌,想也不想就拍了過去。
“啊!”
在手掌觸到胸脯的那一刻,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瞬間傳遍全場,白衣人下意識的往後一退,踉踉蹌蹌,頭頂的鬥篷也掉落在地。
顧思年傻在了當場,手掌就保持著拍人的姿勢橫在空中:
“女,女的?”
那胸脯看不出什麼凸起,但拍上去能明顯感受到一股柔軟。
傻了。
白紗下的麵龐終於露了出來,光滑如玉的肌膚此刻泛著紅暈,柳葉輕眉、楚楚雙眸,臉型勾勒的恰到好處,既有一種女子的脫俗淡雅、又有一種歲月打磨後的溫潤。
堪稱絕世容顏。
“登徒子!”
女人羞怒不已,好似被擊中了軟肋,一時間失去了剛剛的沉穩。
“額,這個,那個。”
顧思年茫然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說道:
“我,我隻用了一層力啊。”
其實從那些箭矢射入地麵的時候顧思年就知道,這群人應該沒有惡意,否則當場擊殺不就好了?
所以他也有所留手,並未傷人,這一掌也隻是下意識的想逼退白衣人,哪知道……
“還說!”
白衣女子狠狠的瞪了顧思年一眼,趕緊把話題岔開:
“現在知道我是誰了?”
“嗯。”
顧思年平複了一下心情,微笑道:
“離開琅州之前柳姑娘跟我說,安涼閣真正的掌控者是她的師姐。
據她說這位師姐年方二十五,卻天資橫溢、聰明絕頂,年紀輕輕便儘得師傅真傳,主掌安涼閣。
而且……”
顧思年欲言又止。
“而且什麼?”
白衣女子有些好奇。
“而且她說我隻要見到人,就會一眼認出來。
因為柳姑娘這位師姐有著一副絕世容顏~”
誰能想到在北荒苦苦支撐、又將手腳伸進邊境六鎮的安涼閣主掌者會是一位如此年輕貌美的女子。
噢,貌似比顧思年大了五歲。
“嗬嗬,顧將軍倒真是會說話。”
也不知道是喜是怒,反正白衣女子又瞪了他一眼。
“安涼閣的手段真是不同尋常啊。”
顧思年饒有趣味的掃過四周的店鋪:
“若是我猜的沒錯,這些都是你們的人?”
從兩邊起衝突到現在,這些夥計、掌櫃的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就在旁邊看著,毫不慌張。
“將軍聰明。”
白衣女子輕輕一笑:
“知道將軍會走這條路,安涼閣特來恭候大駕!”
“客氣了。”
顧思年挺了挺胸膛,微微拱手:
“琅州衛顧思年,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女子輕輕一彎腰:
“安涼閣閣主,雲依瀾。
一場小小的試探,還望將軍勿怪,我安涼閣與人合作,總得看看將軍的本事。
將軍若是生氣,幾碗麵錢就免了,當是見麵禮。”
“哈哈哈。”
顧思年朗笑一聲,眼珠子骨碌一轉:
“來而不往非禮也,送雲閣主一句詩吧。”
“一句詩?”
“雲卷雲舒依天際,潮來潮去舞瀾邊~”
「最後一句詩還挺喜歡的,哈哈。
這才是安涼閣真正的幕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