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時有些安靜,其實大家關注的不是顧思年會不會作詩,而是更想知道此人的身份。
“哎呦哎呦,是我疏忽了,還沒來得及向大家介紹。”
塵洛昭一拍腦門,側手指著顧思年:
“諸位或許還不認識這位公子,但他的名字你們一定聽過!
前些日子街頭巷尾可是傳遍了他的大名。”
這下眾人更為好奇了,誰啊,這麼大名氣?
“這位就是鳳安伯、領正三品平北將軍,顧思年!”
“什麼,此人竟然就是顧思年,原來的琅州衛指揮使?”
“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啊。”
“怎麼一點都看不出武將的樣子,今日太子怎麼把此人請過來了?”
人群中響起了竊竊私語聲,無一例外都是一抹驚訝的表情。
一個多月前顧思年的名頭傳遍京師,這些公子哥們從父輩的口中或多或少地聽過對他的讚揚,言必稱邊軍新貴,朝中新星,惹得這幫公子哥們極為好奇又羨慕。
同樣都是二十郎當歲,人家怎麼就能賜爵封將了?
誰不羨慕嫉妒?
鐘修在略微詫異之後抱以歉意一笑:
“原來是顧將軍,怪咱們這群人眼拙了。
既然是領兵沙場的武將,似乎也用不著作詩,嗬嗬~”
他最後的一聲輕笑中帶著淡淡的挑釁之意。
你領兵我作詩,咱們各有長處。年輕人嘛,總有點爭強好勝的性子,尤其是鐘修這種有點名氣的人。
“哎,這話就不太對了。”
塵洛昭嗬嗬笑道:
“諸位怕是不知道吧,顧將軍在從軍之前曾在琅州鳳川縣任典史,也算是文人,更是寫出過幾篇膾炙人口的佳作。
在琅州境內,顧將軍可一直是文武雙全啊。”
這話說出來眾人就更為錯愕了,合著你能文能武?還讓不讓人活了。
顧思年更是無奈,這位太子殿下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鐘修眼眸微眯:
“既然殿下如此說了,那咱們還真得請顧將軍作詩一首,也讓咱們這些人長長見識。
琅州的大才子來了京城,總不能默默無聞吧?”
“沒錯,讓咱們也開開眼。”
“就是不知道顧將軍願不願意賞臉啊。”
附和的人不少,但言辭間都帶著一股不相信。
一個武將也會作詩?
再說了,琅州那種地方在他們眼裡與蠻荒之地何異?那種地方的才子拿到京城來可就不夠看了。
顧思年猶猶豫豫,他可不願去做出風頭的那個人。
哪知鐘修不依不饒,躬身道:
“殿下,既是踏春詩會,總該要分個第一第二才是,不然殿下的賞賜在下可無顏承受。
鐘某願與顧將軍切磋切磋,就當是我京城文人以詩會友了。”
彆看他話說得漂亮,實際上就一句:
我不太服氣,要跟你比比!
“哈哈,鐘公子言之有理啊,以詩會友,也好為酒局助興。”
一直默不作聲的塵洛昭朗聲一笑:
“顧兄,您的意思呢?”
一聲顧兄更是讓不少人眼紅了,太子與其稱兄道弟,這是何等的恩寵啊。
“都這麼說了,我顧某自當領命。”
被架上火堆的顧思年輕聲問道:
“不知這第一第二是怎麼個評判法?”
“簡單。”
三皇子在一旁插嘴道:
“你二人隻管作詩,眾人一起評價即可。”
塵洛熙好像看熱鬨不嫌事大,比太子還來勁,手一直在那兒招。
“可以。”
鐘修欣然同意,微微伸手:
“顧將軍,剛剛鐘某已然作詩一首,是不是該您了?”
顧思年緩緩起身,負手而立,在宴席中央站定,抬頭剛好看到了對麵那棵柳樹,張口便來:
碧玉妝成一樹高,
萬條垂下綠絲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