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才就鬥膽猜一猜。”
小全子低著頭回道:
“陛下既然召兩位皇子單獨入宮,想必就是有意從二位殿下中挑一人主查此案。
正如陛下所言,鹽政牽扯國本、馬虎不得,上上下下又牽扯到那麼多官員,尋常大臣就算有心整頓,也很難鎮住整個鹽運司。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一位皇子主持此案,身份尊崇,底下的人不敢放肆。”
“聽聽,他都猜得出,你個老東西還裝傻!”
塵堯再度瞪了高渝一眼,可老太監也不畏懼,就樂嗬嗬的笑。
高渝已經侍奉塵堯這麼多年,對彼此極為熟悉,關係也遠超尋常君臣,挨罵有時候不是生氣,倒是一種信任。
“小全子說的沒錯,朕原本是想從他們二人中選一個去辦這趟差。”
塵堯喃喃道:
“朕本以為在國家大事麵前他們能放下私利,先把正事辦好。
可剛剛他們兩的表現太讓朕失望了,若是讓他們去主查此案,肯定是借著這個機會排除異己。
唉~”
一聲重重的長歎,皇帝的臉上滿是憂愁。
“額。”
小全子低聲道:
“奴才鬥膽,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你有話說?講吧。”
不管是塵堯還是高渝都有些疑惑,難不成這個小太監還能有好主意?
小全子跪伏在地,小心翼翼的說道:
“太子殿下與三皇子殿下的表現不合聖意,但陛下不隻有這兩位成年皇子啊。
宮中不還有一位六殿下嗎?”
禦書房裡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六殿下?”
高渝一拍腦門:
“對啊,六殿下不正在宮中嗎?”
“風兒嗎?”
塵堯緊皺眉頭站起身來,背著手在殿中來來回回走著:
“風兒的身份確實尊崇,但他在朝堂上可沒有官身啊,能鎮得住鹽運司上上下下那麼多官吏嗎?
而且這麼多年來他要麼久居深宮、要麼在前線征戰,處理朝政遠不如老大和老三啊~
讓他去辦差,不妥吧?”
對於這個最不聽話的兒子,塵堯的態度一直很複雜。
有時候生起氣來就想把他丟在深宮裡不聞不問,任由他自生自滅。
可畢竟是骨肉血脈,在前線吃了那麼多苦,差點把命都丟了,大多數時候想想也是心疼的。
“咳咳,恕老奴鬥膽多言。”
高渝用認真的口吻說道:
“六殿下年輕氣盛,雖然經常惹陛下生氣,可這些年來在前線出身入死、刀口舔血,何嘗不是在為陛下效力?
六殿下好歹也是靠著自己的能力當上邊軍武將的,連那些在刀口舔血的邊軍士卒都鎮得住,難道還鎮不住那些個文官?
至於陛下認為六殿下沒有處理政務的經驗,老奴覺得是陛下多慮了。
查此案,主要靠得不是能力經驗,而是品行操守。
查案可以抽調刑部、大理寺的能吏去辦,主查之人隻要能做到公平公正就夠了。
六殿下和太子、齊王並無太多交情,更不會偏袒哪一方,那個倔脾氣用來查這個案子,剛剛好!”
塵堯來回踱步,反複思考剛剛高渝所言,低著頭的小全子一聲不吭,眼中有些許光芒閃爍。
片刻之後,塵堯原地站定:
“去傳旨,召六皇子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