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堯坐直了身體:
“朕想知道,太傅大人說的徐徐圖之,是指多久?”
司馬仲騫朝著皇帝彎腰行禮:
“休養生息、積蓄國力、整兵備戰,起碼需要十年。”
“十年!”
楊奇的眼珠子一下子瞪了起來:
“太傅一句話,北荒百姓就得再承受十年之苦?那得死多少人?
再說了,我大涼休養生息,北燕何曾不在積蓄國力?太傅之言微臣不敢苟同!
與其苦等,倒不如放手一搏!”
楊奇越說越氣,滿臉通紅,唾沫橫飛。
麵對質疑,司馬仲騫並沒惱怒也未反駁,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站著。
“好了,楊大人不用急。”
塵堯輕聲道:
“朝堂議事,各抒己見,犯不著麵紅耳赤。”
楊奇這才低下頭來,但一看就是憋了一肚子的話。
塵堯掃視全場:
“太傅大人和楊大人都說完了,其他人呢?”
人群前列,一人邁步行出:
“臣吏部尚書司馬羨,讚同太傅大人所言。
收複北荒,當徐徐圖之,還請陛下三思!”
“臣工部給事中王何附議,請陛下三思!”
“臣光祿寺卿附議,請陛下三思!”
“臣戶部給事中附議!”
……
朝班中一道道身影行出,一道道喝聲響起,無一例外,全都讚成太傅之言。
楊奇的臉色差到了極致,渾身都在發抖。
站在前排的塵風轉過來頭,隱晦地看了顧思年一眼,可顧思年隻是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皇帝凝著眼,站起身,來回走了兩圈,麵無表情地說道:
“既然眾愛卿都這麼想,那就依太傅大人的意思,徐徐圖之,先以休養生息為主!”
楊奇一急,趕忙抬頭。
“陛下!”
“楊大人!”
塵堯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頗為嚴肅地說道:
“朝堂已經議定的事,就不用再多言了。
你回去之後要好生安撫國子監的學子,讓他們知道,收複北荒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楊奇咬著牙,硬著頭皮回道:
“微臣遵旨!”
“還有件事。”
塵堯突然一挑眉頭:
“我大涼也曾以武立國,此前每隔數年都會舉行京城演武,前幾年因為戰事,演武都取消了。
今年就把這件事重新做起來吧。
以往演武都是京軍參與,今年再多兩支邊軍吧,分彆從雍州衛、琅州衛抽調,畢竟人家打了不少勝仗。
演武的時間,就定在六月初六!”
“臣等遵旨!”
眾人目光一震,雖然齊聲應喝,但臉上都帶著疑惑。
好端端的怎麼還演武了?
塵堯袍袖一揮:
“具體事務就由秦王主辦吧,平北將軍給他打下手。
務必要辦得漂漂亮亮,讓京城的百姓見識下邊軍的風采。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