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隆八年,六月初六
“嗚~嗚嗚!”
號角聲如雷鳴般響徹在豐西大營的上空,演武的日子如期而至。
演武的地點就在大營外圍的寬闊平原上,旌旗蔽野、戰鼓轟鳴。
淩儒勤麾下的五軍都督府提前一步派兵將外圍進出的道路都給封鎖起來了,從此刻開始任何閒雜人等都不得靠近演武場。不過今日前來觀看演武的不止有皇帝陛下、文武百官,更有數萬從京城趕來看熱鬨的百姓。
全場人聲鼎沸,人頭攢動,這是繼科舉春闈之後的又一次盛事。
其實與北燕一樣,涼朝也是以武立國,當初從偏僻的北涼三州起兵,橫掃天下,靠的就是幾十萬北涼鐵騎。
彆看現在北燕對涼朝保持壓製的勢頭,但在兩百年前大涼鐵騎曾殺得燕人聞風喪膽,進出草原如入無人之境。
所以立國之後每隔幾年都會在京城舉行一次演武,為的就是檢驗全軍戰力、同時彰顯王朝的國力。但近些年來隨著國力貧弱、舉辦演武有些勞民傷財,再加上戰場上屢戰屢敗便逐漸取消,已經有六七年未曾舉辦。
場中隻有維持秩序的禁軍,虎賁兩衛以及邊軍兩營正在遠處緩緩列陣,隻等主將一聲令下便會入場接受檢閱。
可能是漫天的威勢驚天動地,今日的陽光都沒那麼刺眼了,還有微風在空中吹拂,帶來陣陣涼意,一掃往日的悶熱。
演武場中央處搭起一座數層樓高的觀兵台,金黃色的大涼黃旗在空中不斷招展。不過塵堯的身影還未出現,隻有太子、齊王二人侍立在兩側,再往兩邊便是老太傅以及六部尚書。
這些人都是國之重臣,能站在最高層觀看演武乃是莫大的榮耀,任何一個人放在外麵都是跺跺腳天下抖三抖的人物。
宋慎如努力地往前站了站,他著實好奇顧思年年紀輕輕官居正三品平北將軍依仗的是什麼,他們敢策劃收複北荒,底氣又是從哪兒來的?
的他並未穿秦王蟒袍,而是穿上了一身金光熠熠的甲胄,再配上一張英武的麵龐,格外顯得威嚴肅穆。
顧思年作為演武副將,落後兩步而立,一身黑甲同樣威武不凡。
至於其他文武百官就在最
不少人都用一種詫異的目光看向塵風,以往都隻知道太子與齊王,今日身披甲胄的塵風貌似與其他皇子格外不同。
還有許多人在打量著顧思年,這位北境將軍近年來聲名鵲起,在市井百姓的口中已經被描繪成神一樣的人物。
刑部侍郎蔡象樞邁動著腳步,剛剛好擠在到了沈儒身邊,暗自戳了戳他:
“沈大人這是在看六殿下?”
“嗬嗬,蔡大人不也是?”
沈儒微微一笑,投來了一個你我都懂的眼神。
他們兩性格相合,雖然一個在戶部一個在刑部,但私底下的交情卻很好。
蔡象樞嘴角微翹:
“大人覺得秦王比起太子與齊王來怎麼樣?”
沈儒再度抬頭,看了一眼遠處身穿金甲的塵風:
“這才是王者之氣啊~”
“嗬嗬,沈大人說的是,我大涼皇子,當如此!”
兩人會心一笑,不再言語。
“肅靜!”
“嗚~嗚~嗚”
號角聲瞬間回蕩全場,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在天地間彌漫,本來還在交頭接耳的官員百姓們紛紛安靜下來,就隻剩下風聲嗚咽。
高渝屏氣凝神,朗喝一聲:
“聖駕到!”
“轟!”
群臣百姓儘數跪伏在地,烏壓壓一片的人頭趴在地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聲此起彼伏。
身穿龍袍的塵堯在百官的山呼聲中步步登高,站在了最高處,龍袍在風中微微起伏,九龍之案仿佛要躍出衣袍,翱翔天地。
天子的威嚴在這一刻彰顯無疑。
塵堯微微抬手:
“平身!”
“謝陛下!”
皇帝的目光掃視全場,沉聲道:
“我大涼以武立國,近年來北燕宵小屢屢進犯,此次演武當振奮民心、軍心,天朝威嚴,不容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