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本將軍將你生擒,定要讓你嘗嘗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隆隆~”
“轟隆隆~”
天色逐漸泛白,大隊騎兵在平原上縱馬狂奔,迎風呼嘯。
隊伍前方的雲陌君抬頭遠眺,遠處一座高山拔地而起,依稀可見。騎軍半夜出城,疾行一夜,總算是抵達了涼山大營附近。
身後騎軍清一色身披黑甲,手持涼矛、腰懸彎刀,甲胄齊整,刀槍齊備。
其實燕軍從未給荒軍士卒配過甲胄,絕大部分人都隻能穿粗布衣裳,隻有那些財力雄厚的城主們才能咬著牙從中原買一些甲胄鐵器,給麾下親兵配上一些鐵質的胸甲用以防身。
隻要你在荒軍裡麵看到誰穿甲胄,不用想就知道這一定是精銳,尋常士卒不配。
雲陌君麾下八千騎儘配甲胄,長矛彎刀更是一應俱全,這在北荒是難以想象的。
實際上燕軍從來都不知道皇甫琰手裡有這麼多甲胄鐵器,也不會允許皇甫琰發展壯大到這種地步。
這些戰甲、涼刀、涼矛都是從琅州、雍州一點點運過來的,積攢數年,一直被藏著。
皇甫琰的家底在這一刻展露無疑。
“轟隆隆~”
當八千精騎越過一座土坡的時候,見到了安紮在山腳下的涼山大營,雲陌君的眉宇瞬間一凝,抬臂高喝:
“大軍止步!”
“轟隆隆!”
八千騎迅速停馬,人人麵色凶悍。
涼山大營麵前擺下了一座極為龐大的軍陣,駐守在營內的兩萬騎軍竟然嚴陣以待,就在這等著雲陌君的到來,申屠翼那邊帥旗迎風高舉,獵獵作響。
甲胄在身,手握長槍的申屠翼冷笑道:
“真當你這些騎兵能悄無聲息地抵近涼山大營?做夢吧!”
申屠翼在涼州城紮根多年,若是連雲陌君率軍出城都不知道,那他也沒資格當這個北荒主帥了。
戰事偏離了一開始的預想,偷襲變成了正麵對決。
麵對兩萬人的騎陣,雲陌君沒有怕,身後八千騎更沒有怕,全軍肅穆。
雲陌君策馬持槍,遊弋陣前,朗聲高喝:
“我北荒的將士們!我大涼鐵骨錚錚的兒郎們!”
“轟!”
“在!”
“四十多年了,北荒大地已經被燕人的馬蹄彎刀蹂躪四十多年!我們父老鄉親、我們的兄弟姐妹飽受欺淩,生不得生、死不得死,日日夜夜都生活在恐懼之中。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對麵的燕賊!
是他們搶奪我們的土地,屠殺我們的同袍,將我們往絕路上逼!”
“轟!”
八千人的眼中滿是怒火,八千男兒都是北荒人,雲陌君一字一句,說出了他們刻骨銘心的痛。
“今日就讓我們用燕人的血,替亡靈報仇,替北荒雪恥!
縱然一死,也要死在馬背上,也要死在衝鋒的道路上!
讓我們用生命告訴天下,北荒,沒有懦夫!”
“死戰!”
“死戰!”
“死戰!”
回應雲陌君的是三聲衝天而起的怒吼,天地變色。
雲陌君從懷裡抽出一根銀色的絲帶,將滿頭白發一撂,捆束在一起,往腦後一撇。
八千人如出一轍,一人一根銀絲在手,束起滿頭黑發。
“呼~”
做完這一切,雲陌君長出一口氣,手中長槍微微斜舉,仰天怒吼:
“起矛!”
君不聞,戰鼓擂,男兒握涼矛,
八千鐵骨坐馬背,滿腔血!
君不見,春風吹,銀絲束黑發,
北荒兒郎立天地,求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