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仲騫與董壽一前一後走進了褚北瞻的帥帳,兩位大將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
“戰鼓聲怎麼停了?算算時辰,今天的攻城戰還沒結束啊。”
褚北瞻連頭都沒回,目光還停留在地圖上。
兩人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楚仲騫苦笑著說道:
“前沿攻擊受挫,東西兩麵城牆久攻不下,我擔心傷亡太大就讓前沿兵馬撤下來了。
現在錢將軍正在前麵盯著你,準備夜裡嘗試再發動一次偷襲。”
“攻擊受挫的話今日就暫停吧,讓將士們休整幾天。”
褚北瞻慢條斯理的語氣讓兩位將軍有些疑惑,努了努嘴,但還是沒吭聲。
“怎麼。”
褚北瞻終於回過頭來:“兩位將軍還有什麼話要說?”
楚仲騫這才開口道:
“褚將軍,幽州的攻城戰已經持續了近三個月,咱們依舊無法攻破城門,是不是該轉變下進攻思路了?”
幽州城圍了三個月,兩邊打了三個月,楚仲騫負責指揮前沿戰事。
從佯攻三麵攻騎一點,到虛張聲勢,兩麵夾擊,再到夜襲奇襲,所有的法子他都用遍了,可就是拿不下城防。
“噢?”
褚北瞻笑道:“那老將軍的意思是?”
楚仲騫抱了抱拳:“非是老夫倚老賣老,但這三個月來將軍讓大軍每攻一日就休整五日,在我看來雖然是體恤軍情,可也給了燕軍喘息之機。
守城的毛兒賴花確實是塊硬骨頭,半點沒有退卻的意思。
四門城頭皆有他派出的督戰隊,怯戰的守軍會被就地處斬,軍令極為嚴苛。
咱們攻一日休息幾日,容易讓燕軍喘過氣來。
照末將的意思,咱們要麼不攻,要麼應該連日猛攻,各營輪番上陣,晝夜不停,對守軍保持高壓態勢。
燕軍的頭上本就繃著一根弦,隻要咱們玩命攻上十天半個月,定能破城!”
“是啊,不能讓他們歇著。”
董壽也無奈地說道:“攻不下城門,左騎軍就沒有用武之地,隻能在外圍乾瞪眼。”
兩位將軍的臉色都帶著濃濃的疑惑,搞不清楚褚北瞻為何采取這種間歇性攻城的策略。
褚北瞻看了兩位將軍一眼,緩緩開口道:
“實話跟你們兩位講吧,幽州城城防堅固、城牆高大,城中守軍三萬,糧草軍械足備,我從未想過要用強攻的手段破城。
讓各營間歇性進攻是因為我軍吸納了太多青壯新兵,需要磨合。
連日強攻對這些新兵來說壓力太大、傷亡也大。
但間歇性進攻可以保證傷亡人數在一個可控的範圍內,且可以快速磨煉出一支有戰鬥經驗的老兵。
說白了就是兩個字,練兵!”
楚九殤二人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仔細一想還真有道理。
這陣子軍中新兵的戰鬥力在肉眼可見的提高,生與死的搏殺才是士卒成長的關鍵。
“可說到底咱們還是要拿下幽州城的啊。”
楚仲騫愕然道:
“咱們幾萬精銳總不能一直留在城外練兵吧?
不強攻,還有什麼方法嗎?”
“有。”
褚北瞻突然詭異一笑,回身一指:
“破城的關鍵就是這!”
兩人順勢看了過去,脫口而出:
“都陵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