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那個。”
董壽突然撓了撓頭:“說了這麼多,我們好像忘了一個問題。
挖渠引水灌入都陵堰,怎麼挖?從哪裡挖?要挖幾條?
這些問題怎麼解決,誰來解決?”
董壽滿臉尷尬,楚仲騫同樣一陣頭大。
挖渠絕不可能是一人拿個鏟子咣咣一頓開鑿,從哪裡開始挖到哪裡,挖多深多寬都得有個計劃,胡亂蠻乾弄不好沒淹死燕軍,反而淹了自己。
論打仗,他們一個比一個在行,論水利,他們屁都不懂。
不光他們,估計軍中也沒幾個人懂。
“嗬嗬。”
褚北瞻詭異一笑:“人選嘛,我早就定好了。
再等等,馬上就到。”
“誰?”
兩人大為好奇。
“那自然是我啦!哈哈哈哈!”
“放眼整個邊軍,除了咱還有能乾這個差事?”
一道狂妄又帶著自信的笑聲突然從背後傳來,把三人都嚇了一跳。
楚仲騫與董壽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他們麵前站著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手中拿著一把鎬頭,渾身上下都沾滿了泥巴,臟兮兮的,臉色也全是灰塵,就像是剛剛下地乾完活,壓根認不出是誰。
“你,你你。”
董壽眼神好點,哆哆嗦嗦地伸出手:
“你,你是墨燭!”
“哈哈哈,董將軍好眼神啊!”
墨燭得意地大笑起來:
“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墨家墨燭這個名字對尋常的邊軍將校、士卒而言極為陌生,但等你達到一定官位的時候就會知道此人的存在。
鋒利無比的長矛彎刀、射程極遠的強弓硬弩、甚至那些被改進過的攻城器械都出自墨家之手。
此人與整個墨家,才是涼軍百戰百勝背後的最大助力。
但他可不僅僅會打造兵器、水利營建他同樣熟門熟路。
楚仲騫茫然道:
“原來是墨先生,你不是應該在雍州境內打造軍械嗎?怎麼好端端地出現在幽州了?”
“嗬嗬。”
褚北瞻樂嗬嗬地解釋起來:
“墨燭在一個月前就到了,一直帶著墨家子弟在山中勘探地形、研究開渠方案。
兩位將軍還請見諒,此事事關重大,所以對你們也保密了。”
“褚將軍神鬼手段啊,運籌帷幄之能老夫望塵莫及。”
楚仲騫唏噓道:“咱們在前麵攻城,沒想到褚將軍已經謀劃好了一切。”
“咳,有什麼好吹捧的,這家夥就會差使人乾活。
要不是看在以前交情的份上,打死老子都不來這種鬼地方。”
墨燭朝著褚北瞻連翻白眼,唾沫橫飛,弄得兩位將軍哭笑不得。
他們知道這兩人熟悉得很,言辭間極為隨意。
“得了得了,彆抱怨了,答應你的美酒一滴都不會少!”
褚北瞻沉聲問道:
“詳細的情況我不想問,我隻想知道,儘力為你抽調可用的人力物力,歸你指揮。
秋末之前,水渠能不能挖好?”
楚仲騫二人的目光也落在了墨燭身上,緊張兮兮。
墨燭重重點頭:
“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