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片刻的失神後鐵勒風暴跳如雷:
“你們的主力都在這,哪來的兵力去伏擊藍底銀鹿旗!
遊康你休想詐我,擾我軍心!”
“本將軍還犯不著用這種手段取勝。”
遊康的嘴角浮現出一抹輕蔑的笑意:
“你們猜猜,從杏山撤下來的陷陣營與白羽營在哪兒?”
……
朔州城西北麵一片無名的原野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一匹匹戰馬漫無目的的奔跑著,濃鬱的血腥味衝天而起。
陷陣營與白羽營的騎卒們在平原上往來馳騁,黑白兩種甲胄交相錯雜,但馬背上的騎兵一個個精神振奮,若是發現還沒死透的燕兵抬手就給補上一刀。
一麵麵藍底銀鹿旗的軍旗頹然倒地,被馬蹄肆意踩踏,汙穢不堪。
日暮黃昏
微弱的夕陽與瑟瑟寒風讓戰場變得格外猩紅、陰冷。
戰場某處,一名渾身血跡的武將正在艱難地爬行,最後靠在了一匹戰馬的屍體上大口喘氣,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
這位雙腿皆中槍、胸口挨了一刀、甲胄破碎不堪的人是藍底銀鹿旗的主帥:
烏恩奇。
烏恩奇的眼眸中帶著濃濃的不甘與憤恨。
他在接到申屠景炎的軍令之後立刻帶兵出城,一萬藍底銀鹿旗齊裝滿員,直奔金楓鎮。
可路才走到一半,白羽營就從屁股後麵追了上來。
這支輕騎一不鑿陣、二不撤離,就在燕軍周圍兜圈子,不停地放箭拉扯陣型。
燕軍走他們就追,燕軍攻白羽營就跑,導致烏恩奇想走不行、想打也不行。
足足耗了一兩個時辰,陷陣營終於趕到了戰場。
蒙厲出手壓根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是一輪猛衝猛打,瞬間衝垮了燕軍騎陣。
彆看隻有五千人,但這可是陷陣營啊。
慘敗之後就是屠殺,屠殺之後就是眼下的滿地死屍。
烏恩奇也在與蒙厲的交手中被打成重傷,差點就當場斃命。
“嗤~”
“噗嗤~”
烏恩奇又往外吐了吐鮮血,眼神木然:
“你們,你們贏了,殺了我吧。”
烏恩奇從頭到尾都沒想過逃跑,用他之前的話來說就是:
我是藍底銀鹿旗的主帥,豈能丟下大軍獨自逃亡!
蒙厲眯著眼問了一句:
“還有遺言嗎?”
身為一軍主將,死戰到最後一刻,明明有機會突圍卻不願意丟下己方軍卒,這樣的將領他們是敬佩的。
“咳咳。”
烏恩奇劇烈地咳嗽了幾聲,臉色越發蒼白,慘然一笑:
“敗軍之將,愧對陛下。
隻求,隻求一死。”
烏恩奇喃喃地念叨了這句話,眼神越發昏暗,最終腦袋往邊上一歪,再也沒了動靜。
堂堂藍底銀鹿旗的主帥,就這麼死了。
背靠戰馬的屍體,渾身甲胄破碎,這樣的場麵是悲壯的。
“留條全屍吧。”
花寒輕聲道:“是個鐵打的漢子。”
“蒽。”
蒙厲點了點頭:
“北燕也不乏好男兒啊,配做我們的對手。”
“休整一下吧。”
花寒轉過身來看向了朔州城的方向:
“還有一個滿建忠沒收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