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是陳掌櫃。”
“我,我是。”
一名屁股都還沒坐穩的中年男子立馬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大人有何吩咐?”
杜成鳴就這麼看著他:
“昨天在城裡抓到幾名造謠生事的潑皮,說我杜成鳴是天下第一號大貪官,向城中大大小小幾十名商賈勒索錢財。
他們已經招供,是你陳掌櫃出銀子讓他們這麼說的。
來吧,現在讓你的下人回府取三千兩白銀來,沒有銀子,你陳掌櫃今天就彆想活著出去了。”
“撲通!”
陳掌櫃往地上一跪,拚了命地磕頭:
“大人饒命,饒命啊,小人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才聽信了王福的鬼話,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舉。
杜大人您寬容大量,饒了小人這一次吧!”
杜成鳴沒有管他,移開了目光又問了一句:
“哪位是董掌櫃?”
“撲通!”
這次壓根就不用杜成鳴開口說話,一個中年男子倒頭便跪:
“大人饒命,饒命啊!
小人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砰砰砰!”
兩人接二連三地磕頭,頭皮都已經滲出了血絲依舊未停。
還坐著的那些人個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下一刻杜成鳴就點出自己的名字。
“劉掌櫃,您幫我們求求情啊,求杜大人饒我們一條小命。
咱們以後再也不敢了,縣衙但有差使,定唯命是從!”
兩個家夥最後用求助似的目光看向了劉老掌櫃,這是他們唯一能指望的救命稻草。
“唉。”
老人又長歎一口氣,厚著臉皮站了起來:
“杜大人,您就莫要為難我們了。
王福帶頭鬨事,這些掌櫃得跟著乾確實不對,老夫也沒那個臉麵替他們求情。
隻想說一句,杜大人要殺要剮也好、抄家抄族也罷,給他們一個痛快話,莫要再折磨他們。
如果大人寬宏大量,願意對他們網開一麵那就更好了。
小人相信,他們絕無膽子再與縣衙、再與杜大人您作對。”
一群人小雞啄米似的點起了頭,個個乖巧得很。
杜成鳴冷著臉,一個個看過去:
“劉老前輩在葫蘆城德高望重,我杜成鳴一個晚輩,也不好不給麵子。
行了,你們倆先起來吧。”
磕了半天頭的兩人如釋重負,顫顫巍巍地坐回了椅子。
“在今天的談話開始之前,我杜某人先送諸位一句話。”
杜成鳴緩緩舉起一根手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今日的北荒已經是大涼的國土了,以前北荒是什麼樣我管不著,但是從今天起,從現在起,做事皆有國法。
觸犯國法者,我杜某人絕不會心慈手軟!”
一聲重喝讓滿座的掌櫃心頭一顫,他們明白,這位年輕的縣令絕非外表看起來那麼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