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徐群質問般的吼聲在屋中回蕩著,穿透耳膜、直擊靈魂,怎麼也散不去。
塵風沉默了、顧書硯沉默了、就連藏於後廳的顧思年、第五南山也目光怔怔、苦澀難言。
他們從徐群的語氣與反問中聽出了深深憤怒與憋屈,誠然,他已經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
“彆說了老徐!”
王錦看不下去了,不停地拉扯他的衣袍:“殿下麵前你冷靜點!休得胡言亂語!”
“冷靜?我怎麼冷靜,忍了這麼多年了難道你不想一吐為快?”
徐群憤憤不平地拽住王錦,一把撩開他的袖子,竟然露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疤:
“殿下,王大人不僅向監察禦史與提刑按察司遞過折子,甚至直接寫信送到了戶部尚書鐘大人的案頭上,結果不還是徒勞無功?從沒有任何一家商賈被嚴懲,倒黴的永遠是那些平民百姓。
請殿下好好看看,這條刀疤是有一次王大人獨自一人走夜路回家被砍傷的,凶手至今都找不到,這是赤裸裸的報複和警告!
您說我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們也曾努力過!有用嗎?沒用!
若隻是我們兩遇到過危險也就算了,就連咱們的家人都被威脅過!請問朝廷在哪裡,所謂的王法律法又在哪!”
或許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小小的清吏司郎中敢對著大涼六皇子大呼小叫,但徐群真的這麼做了。
不等塵風回話,徐群就摘下了頭頂官戴,一把摔在了地上:
“我和王大人不是聾子瞎子,那些人貪腐、那些人為非作歹自然有所耳聞,可我們管不了!
就算我不怕死,我們總得替自己的家人著想吧?殿下您高居廟堂,哪懂得下麵這些奸賊的險惡!
當了這麼多年的官,從未如此憋屈,這個烏紗帽我徐群不要也罷。
微臣的話講完了,要殺要剮,悉聽請便!”
屋中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徐群大口大口的喘氣聲,滿臉通紅,悲憤交加。
塵風沉默許久,彎下腰來撿起那頂官戴,親手帶在了徐群的頭上,並幫他整理著身上的朝服,沒有半點要發怒的意思。
徐群與王錦有些茫然,按理來說如此大不敬的舉動塵風就算拔刀殺了自己都不為過,怎麼如此平靜?
“是我錯怪兩位大人了。”
塵風抱拳作揖,深深彎下了自己的腰肢:“本王向兩位大人道歉,請兩位恕罪!”
“這,這……”
徐群二人一下子蒙了,茫然不知所措,連忙彎下了腰:“殿下這可使不得,您是千金之軀,怎能對微臣行此大禮。
殿下快快請起!”
塵風直起腰,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笑容:
“徐大人能實言相告本王很欣慰,總算是沒有白白罵兩位大人一頓,有些話憋在心裡不好,說出來才好。”
“額~”
“殿下您,您是故意的?”
徐群呆住了,聽塵風的意思,剛剛痛斥二人乃是激將法,為的就是把他們的心裡話逼出來。
“本王也是沒法子啊,所謂物極必反,若是不讓兩位傾吐胸中憋悶,怎能迎接接下來的暴風驟雨?”
“暴風驟雨?”
兩人對視了一眼:“敢問殿下,這是何意?”
“何意?”
塵風突然冷笑一聲:“兩位大人剛才不是已經看過崔家的罪證了嗎,他們的末日到了。本王會親自帶人,將崔家上下繩之以法!
不僅是他們,還有其他那些商賈,隻要是敢謀財害命、魚肉百姓的,本王定要將他們一網打儘!”
“全都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