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首關
作為連接南平道與劍南道的關口,以往這裡駐軍稀少,隻有少部分官軍停留,主要還是作為商賈往來的要道。
但從十天前開始,大批劍南軍入駐此城,城頭上軍旗密布、刀槍林立,城內城外都紮下了軍營,連綿十餘裡不絕。
騎兵往來馳騁,步卒日夜操練,營中鼓聲震天,一股肅殺之意籠罩全城。
所有劍南道的老百姓都知道,要打仗了,而且不是對外~
劍首關的將軍府裡甲士無數,刀槍劍戟皆已出鞘,殺氣凜然。
塵柏四平八穩的坐在椅子上,衣袍上的六條蟒紋霸氣非凡,一股王者之氣彌漫全場。
六蟒親王,實際上塵柏就算不論輩分,隻論王位也足以與塵風、塵洛熙旗鼓相當。
除了塵柏,一左一右竟然還坐著兩位身穿蟒袍的中年男子,隻不過他們隻有可憐的一條蟒紋,依大涼律,這就是尋常郡王的朝服。
左側豫章王塵勇、右側河間王塵建瑋。
南平道總計三郡之地:南郡、豫章郡、河間郡,除了首府南郡之外,豫章、河間二郡皆有世襲多年的郡王。
隻不過塵勇、塵建瑋二人跟劍南王完全沒得比,除了爵位與賞賜的封地之外,他們幾乎沒有任何實權,更沒有練兵的權力。
三位藩王端坐,兩側文臣武將恭敬而立,寬敞的院子裡還跪著好幾十名官吏,個個被五花大綁,滿臉悲戚。
他們全都是劍南、南平兩道上的文武大員,有的是刺史、有的是彆駕、知府。這些人要麼是近年才調來劍南道、要麼長期與王府不和,簡單來講他們並非劍南王的親信。
塵柏正襟危坐,十分平靜地說道:
“當今聖人聽信讒言、任用奸佞致使朝綱昏亂、百姓受苦,今本王要舉義旗、行天道,諸位大人可願追隨本王?”
“塵柏!你這是造反!還在這裡義正言辭、冠冕堂皇!
我呸!
老夫就算是死也不會從你!”
人群最前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挺著脖子破口大罵,滿臉漲紅:
“聖上收複北涼三州,有開疆拓土之功!推行合銀法,有利國利民之舉!
近年來我大涼國泰民安、國力強盛!哪來的朝綱混亂,百姓受苦?
是你塵柏野心勃勃,妄圖謀取皇位!”
老人名叫張鬆,劍南道副經略使,乃是跪著的官員中官階最高的。
麵對張鬆的罵聲塵柏並未發怒,而是平靜地說道:
“我知道張大人是陛下派來監視我的,這麼多年來你往京城陸陸續續送了不少密信,其中有一部分被我截下了,我也知道你在不停地彈劾我。
但本王從沒有為難過你。
為什麼?
因為您老才學淵博,一身正氣,本王敬佩,想給你一條活路。
隻要今天你願意效忠本王,本王擔保你日後平步青雲!高官厚祿!”
“我呸!”
張鬆昂首挺胸、怒目圓睜:
“老夫為官一生,豈是為了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即食君祿,自當忠君報國,豈能與奸佞為伍!
你行造反謀逆之舉,對得起大涼的列祖列宗嗎!”
“張大人,你何必如此呢?王爺求賢若渴,禮賢下士,也是為了大涼的江山社稷著想。
老大人,您就與我們一道起事吧!”
開口勸人的是劍南道經略使馮真,眼中帶著一絲無奈與悲憫,他與張鬆共事多年,知道老人的能力,實在不忍心看到他身首異處。
“我呸!”
哪知道張鬆一點麵子也不給,再度罵道:“馮真!你這個逆賊!老夫平日瞎了眼與你相交!
還有你們!朝廷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塵柏,老夫就算是死也不可能當反賊!
你們這些逆賊!”
“逆賊!你們這些反賊不得好死!”
“大涼萬歲!陛下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