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十年,春
“駕!”
“轟隆隆~”
京郊大營內戰馬奔騰,旌旗遍野,大批騎步軍卒浩浩蕩蕩地駛出營門向南行軍。
今天是秦王塵風率兵南征的日子,京畿十二衛中的左右虎賁衛隨行,總計三萬兵馬。
虎賁左衛主將沈岱,也就是當初在北涼邊境與顧思年有些交情的汝南侯之孫;
虎賁右衛主將淩超,乃是五軍都督府淩儒勤老將軍的孫子。
這兩位不僅與塵風打小相識,也是京畿十二衛中最年輕的兩位主將,這次出征的陣容充滿了朝氣,兩衛軍卒鬥誌昂揚。
其實隊伍中還有顧思年隨行,但朝廷對外的說法是北涼王會留在京城坐鎮,也從未透露過北涼軍即將調動南下的消息,為的就是打劍南軍一個措手不及。
“駕!”
“噠噠噠~”
“殿下,這次總該輪到我們出馬了。”
淩超興致勃勃地說道:“看前線的仗打成這個樣子,實在讓人憋屈,咱們定要給叛軍一點顏色看看!”
“就是!”
沈岱附和道:“咱們辛辛苦苦練兵這麼久,不就等著這一天嗎?也該讓朝廷看看,年輕人怎麼了?上了戰場不比那些老將軍差!”
兩人雖然當了一衛主將,但在滿朝文武的眼裡他們隻不過是靠著家族威望上位的後輩,並無多少真才實學,始終不信任他們。
幾年來兩人憋了一股子勁,天天練兵備戰,就等著在戰場上使出來。
“有信心是好事,但也不能輕敵大意,劍南軍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塵風沉聲叮囑道:
“到了江南一切都要服從軍令,好好打幾場漂亮仗,不要給你們爺爺丟人!”
“謹遵王命!”
“我們走!”
“噠噠噠~”
在大批京軍士卒南下的同時,齊王府中的塵洛熙正沮喪地癱坐在椅子上,精神不振,悶悶不樂。
短短三年時間,他就從天堂墜落地獄,本以為塵洛昭倒台,他會成為朝堂的頂梁柱,成為皇帝最喜歡的兒子,沒想到塵風將他的風頭搶得乾乾淨淨。
三年時間,他離皇位越來越遠,儲君已經成了一種奢望。
“嘎吱~”
屋門被輕輕推開,南月看到塵洛熙這個樣子眉頭微皺,耐著性子勸說道:
“殿下為何如此不悅?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煩心事?我能有什麼煩心事。”
塵洛熙自嘲一笑:
“如今朝臣們都唯秦王馬首是瞻,還有幾個人聽我的話?
禮部、刑部、戶部、工部四位尚書幾乎和秦王穿一條褲子,兵部薑寂之一向中立,從不參與黨爭,司馬家與秦王府更是親家,雖然沒有幫塵風對付我,但總不可能跟我一夥吧?
顧思年,還有那個顧思年!如今已經是明著擁護塵風了,處處與本王作對,實在可惡!
細細算來,我空有一個齊王頭銜,手裡已經沒幾個可用的人了。”
“殿下可不能這麼想啊。”
南月輕聲細語地勸道:
“當初您剛剛冊封齊王的時候同樣是一無所用,麾下沒有親信屬官,照樣敢和太子鬥上一鬥。
現在好歹還有不少人脈在朝中,秦王也並未加封太子。
怎麼就不敢鬥了?”
“不一樣,不一樣了。”
塵洛熙茫然的搖著頭: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這次塵風領兵南征,若是凱旋而歸定然會加封太子。
到那時候文武雙方全都是他的人,還怎麼鬥?
罷了,這輩子就當個閒散王爺吧,我累了。”
塵洛熙再無之前的雄心萬丈,眼神中滿是落寞。
“殿下,我們真的還有機會。”
南月語重心長地說道: